锦衣少年精致张扬的眉眼安静地躺在她的掌心里,一瞬间,好像所有情绪都离他而去。
他痴痴地望着面前女子的容颜,那么美,他的小知儿,永远是那么美,尤其是在注视着他的时候,她的眼睛璀璨得堪比天上的星辰。
此刻她的眼中放出希冀的光芒,似乎是真的……渴求着下一世,与他长久而缠绵的爱恋。
那,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他等了万年,不就是为了等这样一个结果?
这句话,不比直接了当地说“我爱你”更来得令人心动?
“好。”他飞扬的眉宇收敛起来,眼尾微微下垂,嘴角抿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他抬手覆住了她的手,轻轻地摩挲着,难得地安静而柔顺地应道。
“好。”他又说了一遍,好像是担心她会反悔,又好像是想要给自己一个笃定。
身周金色光芒熠熠闪耀,然而却始终照不到他的眼底,长睫投射下一片阴影,在光芒照不到的地方,那里全是阴翳。
最后一次,他将再骗他的小知儿最后一次,也是最荒诞、最可憎、最不可被原谅的一次。
女子终于释怀,她松开蹙紧的眉头,看着他,开心地笑了。
那一刻,再多的言语都是苍白,好像是从天际遥遥垂下一道雪亮的光芒,直直地照进了她的心底,她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心意,惨烈的、血腥的、不能宣之于口的,克制的、禁忌的、注定得不到祝福的。
那些深深潜藏进干涸的土壤底下,生根发芽的种子,正在挣扎着破土而出,假以时日,必将枝繁叶茂,化作莽莽森林。
“走吧。”玄止拉着她的手,将她扶了起来,额间的印记慢慢地淡了下去,周身金芒消失殆尽。
“去哪儿?”宋远知一惊。
“你闯下的祸患,为夫总要替你去收拾。”前进的脚步一顿,他似是对“为夫”这个新奇的词汇十分满意,显见得宋远知已经听明白了他的话儿,并且,脸慢慢地……红了。
“这场故事终要有个终结,你还没有跟你的故人好好道个别,我知道我此刻要你走,你定然是不愿意的。”他低下头,看着她红得能滴下血来的脸,忍不住俯身上去,如蜻蜓点水般地一碰,“我也不愿意……你把这些牵挂长长久久的留下去,我要你放下过去,干干净净、无牵无挂地活下去。”
宋远知忍不住缩了缩,脸庞烧灼了起来。她还不能够十分适应这个躯壳下生长着的两个灵魂,她甚至区分不出什么时候是真正的赵锡梁,什么时候是玄止,他们几乎是一模一样,玄止在这一桩上,真真是用心良苦。只有偶尔实在意懒或是得意得忘了形时,才会小小地露出他的些许爪牙。
过去她与玄止最多是拉个手,无非就是牵着她的手教她武功,或者一起在云端漫步,宋远知成年之后,他就很少抱她了,他一直恪守着她们人间的所谓男女大防,所以一想到他们已经连世上最亲密的事情都已经做过了,宋远知就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看着那张俊俏的脸,依然觉得十分可憎。
然而她还是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夜色浓重,他们将要把为数不多的时间都用来休息,只等着明天一早,大军开拔,将前战战败的损失全部都挽回来。
玄止重新幻作赵锡梁的模样,抱着她和衣而睡,宋远知却是如坐针毡,在他的手臂环绕中辗转反侧、不得安眠。
他知她心思,却是装作不知,只将手臂越发紧了紧,让她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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