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神话就此破灭,让他那颗脆弱的少男心也就此四分五裂。不知道他再一次见到宋先生时,是什么样的心情。反正那是很多天之后的事情了。
那天回去之后,宋远知就病了,喝了一夜的酒,吹了一夜的风,后来又冒了雪,即便是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了。
满宋府的人都对宋先生居然也会生病这种事情颇为好奇,毕竟这是她来到这里三年的头一遭,奈何府里规矩严,别说探头探脑地去内院张望了,他们连私下里议论几句都不敢,只能强忍着百爪挠心般地痛苦,竖起耳朵听着府里的任何风吹草动。
宋远知也对此颇为不满,整日里躺在床上满脸寒霜,眼里那一个个冷刀子仿佛能把人凌迟,尤其是丫鬟们把熬好的药端上来的时候。
此刻她便瞪着鸢儿手里的那碗药,咬牙切齿地问:“西厢房的屋顶什么时候能修好?”
鸢儿忙道:“前几日下雪,还未干透的屋顶又有些渗水,略再补补就行,左右也就这几日了。”
宋远知头疼地捂住了自己的脑袋,病中无聊,五感反而变得比平日更敏锐了,原本隔了这么远的距离,不仔细听根本听不见的声音,此刻那锤子却好像一下下就敲在她的头顶,敲得她的神经也跟着有节奏地跳了起来。
“放他们几天假,工钱照付,让他们先回家休息,元宵后再来。”
“先生……”鸢儿惊呼道,她对于宋远知这样花钱如流水的做派十分地讶异,虽然府里一向不缺钱,但总是这样挥金如土,只怕账房那边明年来报账的时候要以死谢罪了。
可瞧着宋远知这般难受,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小心翼翼地问道:“先生,药快凉了,要不,先把药喝了吧?”
“我是神,和你们这些凡人不一样,生病了多吸点天地灵气就好,不用喝药的。”为了逃避喝药,她决定睁着眼睛胡说八道。
“神也会生病吗?”鸢儿忍着笑又问。
宋远知一本正经地说:“人间浊气太盛,不适宜神修炼进阶,在人间呆的久了,吸的浊气太多,自然也是要生病的。”这些话都是以前玄止常唠叨的,她听的多了,自然也会依葫芦画瓢,随便跑几句火车。
“啊?那先生还不赶快回天上,若是因此毁了先生的修行,对先生的神体有任何损伤,那我们谁也承担不起啊!”鸢儿也配合着演起戏来。
宋远知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呛得脸都涨红了,还不忘回道:“回去倒也容易,只是我终究舍不得你们……”
这话半真半假,讲得两人都有些动容,鸢儿掩饰性地看了看别处,强笑道:“先生快别拿我取笑了,先把药喝了吧,一会……皇上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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