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你是嫌弃人,有专业也没用。”
“……我不是。你们要相信我。”副驾吓得一张脸都开始扭曲变形了。
池月依旧很淡定,“乔东阳做技术出身的,飞船他都会开,莫要说飞机。”
这牛比吹得副驾看她一眼,看乔东阳去拉总距杆,又吓一跳,伸手就要去帮忙,“乔先生……”
“告诉你不要动!”池月冲上去,一脚踢过去。
“哎哟!”
副驾一声痛呼,被池月拽了过来。
“不要打扰他操作,好吗?我再次警告你,你再这样不听劝,我就不客气了。”
副驾捂着被踢的胳膊,大声吼叫:“你知不知道,绝大部分直升机出事故都不是因为机身故障,而是人为处置不当?这事是不能开玩笑的池小姐。”
池月:“我觉得你更像个玩笑。”
“……”
“如果你这么有专业精神,刚才主驾乱来的时候,你怎么不去制止?我看你们两个都是一伙的,杀人凶手!”
“我不是没来得及吗?”副驾眼神闪躲,不敢说自己刚才注意力不集中。
池月哼声,主驾却呻吟着扭过头,大声怒吼着胀红了脸,“我不是想使坏……我刚才那会儿,只是判断和操作失误!而且,我只是尝试一下,马上就会修正……”
“别吵!”乔东阳突然大吼,“不想死的就给我闭嘴!”
机舱内突然安静。
哦不!
还有折磨耳膜的轰鸣声,一直,一直在!
在它的伴随下,直升机像一只巨大的,不安的,受伤的鸟儿,在空中摇摆着,好像随时会俯冲入地,机毁人亡。
地面上,乱成一团。
“快!报警,报警!”
“报警有什么用,来不及吧?”
“医务室的医生呢?快点做准备吧!”
“直升机是不是要掉下来?”
“啊!”
尖叫声,哭喊声,乱成一团。
这时飞机至少倾斜了90度,池月从机舱往下一看,也吓得狠狠吸了一口凉气。
“乔东阳!”
叫他的名字是条件反射。
飞机这样夸张的颠簸和倾斜,她认为出事的几率已经大于了安全着陆的几率,要在这样的机位下安全着陆,和在钢丝上耍杂技差不多,对飞行技术的要求很高
而乔东阳,真的可以吗?
恐惧感支配着她缺氧的大脑,空白了片刻,池月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才平静的说出下一句话。
“我们可能都活不成了。”
乔东阳突然回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眶泛红、热烈,神情却像一只要准备征服猎物的狼,“把你的婚纱拉好。我一定会带你平安落地。”
池月:“……大概咱们这是世界上最艰难的婚礼了吧?”
乔东阳:“很刺激。”
他话音刚落,直升机的无线通讯器里就传来嘀嘀的电流声。
权少腾的声音响起:“呼叫乔东阳!呼叫乔东阳!”
乔东阳全神贯注,“说!”
权少腾:“现在什么情况,暴徒制住了吗?直升机有没有得到控制?”
“有。”
“好的,我马上就到。”
乔东阳哼一声,“等你赶到怕是没肉吃了。”
权少腾:“我已经到航天城了。”
顿了一下,他不高兴地说:“本来你也是请我来喝汤的。”
池月:“……”
乔东阳:“……”
这个人是真的不知凶险?
现在是讨厌吃肉还是喝汤的问题吗?
乔东阳:“你现在是不是该做点别的?”
权少腾:“地面已经进入紧急救援状态,你只要不赤条条地摔下来,应该问题不大。”
“我……”乔东阳忍住爆粗,“我不跟你计较。就这样。”
他掐断。
直升机的状态并没有得到好转,
一直在不稳和持续的颠簸徐徐降落。
池月听了乔东阳和权少腾的对话,冷静了不少,在仔细收拾她的婚纱。
可不能像权少腾说的赤条条从空中摔下去。
她今天的婚纱造型原是有些性丨感的。
这一阵又打又踢的折腾,都呈半走光状态了。
刚才着急没注意,乔东阳提醒,她赶紧整理着装,发现有人在看自己,猛一掉头,厉色瞪向副驾,“看什么看,闭上眼睛!”
“……”生死关头,副驾哪会有这些心思?
他只是想知道乔东阳怎么脱险。
“乔先生……桨距杆未压到底,这会儿风大……”
“呵呵!”乔东阳冷笑,“这不是你们动的手脚吗?”
“不信我就算了。”副驾想了想,“我有妻有子,不想死。”
乔东阳不看他,“抓稳了,准备降落!”
砰的一声,左侧有什么东西碎了,池月没法转头,只觉耳边轰鸣声更大,风也灌了进来,天翻地覆间,一束刺目的阳光直直射入她的眼中,眼前一黑,朦朦胧胧地什么都看不到。
她慌忙闭上眼。
“300米!”
“150米!”
“50……”
一阵剧烈的震动后,四周突然归于平静,安静得出奇。
烈日还在天顶,空气里还有淡淡的、清新的花香味儿。
池月尝试着慢慢地睁眼,发现直升机已经倾斜着落在地面,四周围满了人,但是没有人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他们发呆
“月月!”池雁第一个哭喊着朝直升机扑过来。
姐姐的哭声,将池月从真实的惊险迷茫中拉了回来。
她长吁一口气,将狼狈的身子拔离卡住的坐椅,走过去看乔东阳。
“你没事吧?”
乔东阳眼皮动了动,看着她,不说话。
“乔东阳?”池月吓住了,想拉他起来。
这时,舱门打开,警察、医生、还有于凤池雁侯助理等人全部往这边挤。
“让让,救人!”
“……让一让,大家让一让!”
大家乱成一团。
乔东阳突然撑着座椅,慢慢站了起来,“都别动我!”说到这里,他长长松口气,活动一下胳膊腿儿,满意地说:“等会儿再救我,婚礼还没有完呢,哪有被人抬出去的新郎?”
众人:“……”
呆滞。
池月又惊又喜地抱住他,激动得说不出话。
“怎么了,傻瓜?”乔东阳拍拍她的头,“唉,我是伤员。”
“那咱们去医院。”池月慌忙放手,上下打量他。
“嗤!”乔东阳哼笑,“哪有大喜的日子去医院的道理?就算是死,我是想把婚礼完成再说。”
“……”
“走,咱们继续。”乔东阳牵住池月的手,勾唇一笑,转头看向两个呆若木鸡的驾驶员,对冷漠脸摆出死亡凝视的权少腾说:“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这个过程很长。
想想,似乎又很短。
池月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被乔东阳牵着手从变形的机舱走出来,她眼圈都红了,可眼睛却是亮晶晶的,充满了大劫后的欣喜。
“乔东阳,我这婚纱怎么办?”
她低头看看,一脸狼狈。
乔东阳满不在乎的笑了笑:“没关系,又没有走光,这才显得我的新娘与众不同。”
池月:“……”
乔东阳:“你穿什么都好看,哪怕扯两块破布挂在身上,也是绝世大美女。”
池月轻笑一声,“好吧。我信了。”
两人手牵手,相视一眼。
婚纱袂袂、花瓣飞舞,
乔东阳托起她的下巴,低下头
摄像机在外面适时抓拍下这一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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