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父亲和阿奶商量出的结果,先别急着给安琪讨公道,要先试探一下景四的态度。
堂妹和小舅子,在景四心里,孰轻孰重。
“别着急。”阿奶拍着解安林的手背轻声安抚。
“阿奶,你看我爸,都快要走向我们了。”解安林急啊。
“沉住气。”阿奶除了安抚,还是安抚。“安林,景四这个家伙,就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揣测他,比我还不按牌理出牌,明知我们的来意,我们不直奔主题,他就闭口不提,气死我了。”
她原本的计划,去医院确定清楚安琪的决心,若是要赖上秦想,就要将秦想给咬死了,别到时她为了安琪全力以赴,安琪却摇摆不定,最后变卦了,她就难堪了,毕竟这么缺德的事成了,肯定会得罪老大媳妇。
她不怕得罪秦家,更不怕得罪秦浼,她怕得罪了老大媳妇,有钱是老大,只要老大媳妇钱给到位,只要老大媳妇受得起,她都可以反过来伺候老大媳妇。
只是,她才走到公交站台,老二和安林就从公交车上下来,她拉着他们躲到一边,了解了一下情况,当下三人就合计。
“阿奶,别生气,气坏了身体,大伯一家不会心疼您,只有我们一家才心疼您。”解安林见阿奶生气,赶忙劝说。
“我不生气。”阿奶顺着气,对解安林挤出一抹慈祥的微笑。
两人声音很低,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解景琛来说,还是听到了,静静地看着书,并没有多余的表情。
比耐力,解建军败下阵来,转身走回来,这次他没坐在解景琛旁边的藤椅上,而是坐在刚刚阿奶坐过的石凳上。“景四。”
“二叔,还有事?”解景琛视线未从书上移开。
解建军窝火极了,怎么说他也是长辈,解景琛对他这态度,要么解景琛没家教,要么解景琛没将他放在眼里。
“别看了。”解建军忍无可忍,一把夺走解景琛手中的书,没好气的讽刺道:“看看看,难不成你还想要去上大学?”
书被抢走,难得解景琛没发怒,抿唇一言不发,幽深的目光紧紧的盯着解建军。
解建军被解景琛盯得毛骨悚然,解景琛这平静的眼神竟比大发雷霆更让解建军胆怯,明明他是长辈,解景琛是晚辈,他才是解景琛的领导,为什么这气场比他还有威慑力。
啪!解建军为了不让自己威风扫地,重重将书丢在石桌上,冷脸看着解景琛,厉声问:“景四,你那个小舅子呢?”
这是失去耐心了,这是要进入正题了?解景琛剑眉微挑,琥珀色的眸子里是毫不掩饰的讥讽。“走了。”
“走了?”解建军挑眉,问:“去哪儿了?”
解景琛抬手,捏了捏眉心,薄唇开启,吐出三个字。“回家了。”
秦浼咀嚼的动作一顿,侧目,睨一眼站在身旁的秦想,解景琛睁眼说瞎话,还不打草稿,也是绝了。
“回家?”解建军反应不过来,这是什么状况?
“嗯,回家了。”解景琛点点头,想了想,又开口:“估计这会儿都上火车了,二叔,您要找他吗?那您快点去火车站,追不上他也能买明天的火车票去羊城,他村里的地址,我忘了,抱歉,给不了您地址,您去羊城打听,没准能打听到是什么村。”
解建军愣住了,村名都没有,他去打听什么?不是,他为什么要追去羊城?
“放屁。”阿奶忍不住了,一把将扶着她的解安林推开,像打了鸡血似的冲到解景琛面前。“景四,你忽悠谁呢?小想子明明是去打电话了,你却骗你二叔说他回家了,你安的是什么心?”
“是去打电话了,我岳父岳母听他妥协,同意娶家里养的那个童养媳,我岳父岳母担心他反悔,趁热打铁让他回去跟那个童养媳先办酒席,然后入洞房,争取明年抱上孙子。”解景琛说谎,脸不红,气不喘。
“童养媳?”解建军抓住重点,看向自己的母亲,他们合计的时候,母亲可没说童养媳的事儿。
“滚,一边去。”阿奶斥喝他一声,现在她没心情跟老二掰扯童养媳的事。“景四,你乱七八糟的肠子太多,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再怎么着急,也不可能如此着急。”
“阿奶,我小舅子为什么着急离开,您心里没数吗?”解景琛质问道。
阿奶整张老脸快扭曲地畸形了,梗着脖子说:“正因为我心里有数,你才骗不了我。”
“屎盆子都要扣我小舅子脑袋上了,他不逃之夭夭,难道被恶心死吗?”解景琛面容冷凝,嘴里逸出一阵冷笑。
阿奶梗着脖子,两眼瞪圆。
走回来的解安林恍然大悟,说道:“原来是畏罪潜逃,安琪果然是没冤枉他,我就觉得奇了怪,阿奶安排相亲,安琪眼光何等高,一眼就相中秦想了,安琪还说对他是一见钟情,我还真信了,原来还有隐情,他们哪儿是第一次见面,他们都暗渡陈仓,私定终身。”
解景琛目光凌厉的射向解安林,这都能让他钻空子。
阿奶立刻顺着解安林的话说:“对对对,他们早就认识,小想子骗了我家安琪的身子,不想负责,负心汉啊!幸亏安琪怀孕了,如果安琪没怀孕,小想子咬死不承认,这事儿我家安琪只有吃哑口无言,老天有眼啊!”
“妈,您还质疑我的话,怀疑安琪诬陷秦想,还说秦想是第一次来四九城,事实证明,您错了,您看秦想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这哪儿是第一次来四九城,分明暗中来了很多次,才和我家安琪苟合,妈,您还说他是来看自己的妹妹,事实证明,他是来跟我家安琪私会的,顺便来看看景四媳妇的。”解建军趁机附和。
“老二啊!妈错了,不该冤枉安琪,妈上年纪了,脑子不灵光了,经你这么提醒,我才觉悟过来,小想子太不是东西,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亏我还想撮合他和安琪,原本他早就跟安琪在一起了,安琪也单纯,怎么被他三言两语就给骗了身子,这下好啦,遇到一个负心汉,我可怜的安琪啊!”阿奶带着哭腔。
阿奶用衣袖擦了擦眼光,吸了吸鼻,又说道:“现在一想,小想子说的那个童养媳,估计他也是骗我的,什么出去打电话,分明是事情败露,借着打电话的理由金蝉脱壳,逃之夭夭。”
解景琛冰冷的目光阴厉的看着一搭一唱的三人,薄唇紧抿,一言不发,让他们尽情的表演。
他们字句犀利,直击秦想脑中每一根神经,眼角青筋暴起,陡然收紧拳头,手掌的关节都被捏得咯咯作响。
怎么办?他快要忍不住,想要冲出去把三人暴揍一顿,被人这么诬蔑栽赃,太憋屈了。
秦浼嘴角不住地抽着,看着一旁努力克制的秦想,对他挤出笑容,将啃了一半的鸭脖递给他。“要不,你啃鸭脖消消气。”
“我不啃,你啃,我啃鸭脚。”秦想泄愤似的,将鸭掌塞进嘴里,直接咬掉,骨头一起嚼。
秦浼见状,默默地将手收回来,骨头一起嚼,他的牙真好,他这哪儿是在嚼鸭掌,分明是在嚼三人的骨头。
屋内的阿爷本想出门,告诉他们,秦想就在景四屋里,听到三人的话,停下脚步,转身回到椅子上坐着。
算了,由着他们闹,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不想掺和,反正他的话也没说服力,劝不动老婆子和老二,又说不过景四。
景七在自己的屋里啃鸭腿,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
“逃?哼!”解安林冷哼一声。“他就是逃到天涯海角,掘地三尺,我也要将他挖出来,阿奶,您别阻止我,我现在就去火车站买火车票。”
“安林,你可不能去,治病期间,你哪儿也别想去。”阿奶抓住解安林的手,好似只要她松开,解安林就真跑去火车站了。
“阿奶,这口气,我忍不了,敢玩弄我妹的感情,我弄死他。”解安林恶狠狠的说道。
解景琛冷睇了他一眼,讽刺道:“你弄死他,他不弄死你就不错了。”
秦想的身手,解景琛最清楚,就解安林这个样,三招就能将他打趴下。
解安林也是随口说说,被解景琛当场下面子,他气不过。“我就是死,也要给安琪讨个公道。”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