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县令沉吟片刻,又道:“让你大伯亲自来吧,他在还用不着你个孩子处处出头。”
“大伯,可以自由行走了?”沈灵竹眼前一亮。
汪县令笑道:“还乡后无官无职,除了京城,他本来就可以四处走动。
不过是某些人私下阻挠罢了。”
所以所谓的“管制”,根本就是有人从中捣鬼。
“您何时再开审,我马上回去禀明大伯。”沈灵竹认为此事,不能只写封信回去。
不料汪县令的话题突然改变:“听说,你与长洲韩永熙韩少卿是忘年友?”
“是韩先生给我贴金,我就是一个被他救过的晚辈。”沈灵竹一路护送韩先生至保州界,在他偶尔指点大哥之余,与之天上地下神呀道呀的胡侃,倒真是相谈甚欢。
韩先生是真的博学,而她不过是因另一世看的更广阔点。
“那,看看这个。”汪县令将韩先生的来信递给她看。
沈灵竹迟疑道:“我看合适么?”
“事无不可对人言。”汪县令又往前递了递。
沈灵竹双手接过展开,看到忠国公近期之所以被冷遇,是因为当今在宫内看见一座比宫宇更高更炫丽的建筑,问身边人多不言。
于是招来李尚书一问,才知是忠国公家新建的。
后面韩先生用了一段典故,隐晦的指出李尚书进言当今登基,乃因先皇病入膏荒,无需人拥立也照样登位。
看到这里,沈灵竹猛然折纸:“县尊,这些不该是我看的。
此信,也……不该留着。”她终是忍不住说出来。
汪县令挑挑眉,“师兄说你有灵性果然不假。
不要紧,看完我会烧掉,也仅你我见过。”
沈灵竹思忖片刻,这是想让借自己传给大伯,她打开继续看,但中间很显然有一两张已抽走,她只看到韩先生向李尚书推举好几个去年革职的官员。
其中,大伯的名字赫然在列。
“按理,你们家离京近,早该在年节后开印就收到起复文书,但现在元宵过去还无动静。”汪县令点到为止。
沈灵竹还过信,思来想去,大伯朋友送信的事,还是不要此时说。
他随即就在盆里点燃,并道:“相对与此,其它都是细枝末节。”
沈灵竹听懂了,县令只想集中裁除苗司吏及其亲信,不想扩大范围使得人人自危。
毕竟,使功不如使过更好用人,而且身为流官,注定还要依赖一大部分熟悉县城的人。
她抱拳道:“晚辈告辞,一定连夜赶回。”
此刻也不必再问什么开审时间,总归苗司吏翻不出花来,大伯起复才最重要。
到那时,什么主薄小妾的弟弟,压根不用动手动口,跪着都会将大伯母的铺面还来。
可是前两天刚刚说潜龙在渊,就这么几天又有变化?
她不解,就要尽快赶回可以找可以解答的人。
所以和常有庄一出大门,就直奔民信递送扎摊的方记大车店。
一路上,她少有的沉肃脸色,让身边的常有庄有点不敢问话。
“舅舅,我们不送信,亲自回去。”沈灵竹的话让黄舅舅一惊。
他问:“发生了何事?”
“很重要的事。”沈灵竹不好在外边讲太细,且此事也只能跟大伯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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