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特赐免于回朝。”朱由检大度地说道。
“陛下,异姓藩王本无先例,臣又是女儿身……”
“女人……”朱由检觉得不合适,又改口道:“妇人,老妇人,无妨。”
秦良玉没好气地说道:“陛下,臣觉得臣此刻的心情,确实该改封号为渝王。”
“哈哈哈。”朱由检仰天大笑,觉得自己终于占据了上风。
玩归玩闹归闹,不能把谢恩当玩笑。
授总督,封侯,进王爵,都是遥授,前线吃紧无法回朝可以理解,古今闯贼建虏都被打的抱头鼠窜,再不回京就该让人怀疑她的居心何在。
这可不是一个性别能够糊弄的。
于是,皇帝留下了马宝主持军务,带着秦良玉回京。
本来最快的速度是南下襄阳,然后入汉水顺流而下转入长江,再顺流而下回到南京,然而汉水水位大降,多处河床裸露,难以行船,要先骑马到荆州再入长江。
进入湖北境内,见官道两侧有许多百姓忙着开垦田地,皇帝高兴地说道:“太子治政有方,高徐二卿恪尽职守,湖北大治指日可待。”
秦良玉点头道:“高巡抚与徐布政使确实德才兼备,湖北得此二长官,幸甚。”
“只恨老天爷不开眼。”朱由检咬牙切齿地说道:“入秋以来无雨雪,大河枯小河干,饥荒在所难免。”
若是秋冬风调雨顺,他肯定逮着李自成往死里追,绝不会如此草草收兵,奈何,闯贼天命未绝。
秦良玉说道:“长江以北,从湖北至南直隶,天寒地冻,缺雨少雪,波及甚广,陛下当要做筹谋。”
“朕变不出粮食,却可以去抢粮食。”朱由检看向南方,露出一丝冷笑,继续说道:“朕曾以为仁义可治天下,如今发现朕确实是太仁慈了。这年头,拳头大的才有好日子过,国朝灾荒,与其让百姓挨饿,不如让南蛮子挨饿。”
“陛下若是早有此觉悟……”秦良玉停顿片刻,改口道:“若是早得太子指点,流寇早已平定,建虏绝无机会入关。”
这天没法聊了。
加快速度赶回南京。
正月十四,元宵节前,太子率领群臣出城至江边迎接。
皇帝可以坐船,太子也可以坐船,皇帝和太子不能同时坐船,父子俩个从未说过这个话题,却极有默契。
行礼之后,朱由检拍着好大儿的肩膀,笑眯眯地问道:“太子以为朕打的如何?”
朱慈烺没好气地说道:“距离尽善尽美就差十二道金牌。”
朱由检搂住好大儿,说道:“朕跟你讲,朕是谋定而后动,绝不会出纰漏的。”
朱慈烺能说什么?反正是绝不会顺着老爹的话头夸他干的好的,不然以后飘上天,拉都拉不回来。
见好大儿不想跟他聊战事,朱由检眼珠子一转,低声问道:“朕看最近的奏报,说是嘉定侯忽然跑了回来,怎么回事?”
“假冒的。”朱慈烺眼珠子一转,道:“爹回宫后跟娘商量商量嘉定侯的追恤,免得以后再有人以此做文章。”
最近这半个月,周氏并无异常,只是甚少有笑容,显然是觉得自己对不起生父,只是不好表露出来,更不好找儿子撒气。
心事憋久容易把身体拖垮,朱慈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因为自己是始作俑者而不好规劝,如今撒气桶回来了,正好让老娘舒缓一下心情。
反正某人浪里个浪了这么久,必定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朱由检全没发觉好大儿的险恶用心,问道:“这事你决定不就好了?”
朱慈烺说道:“娘从来不干涉国事,到时候谥号不合适她憋在心里不说,不好。”
“也对,这事交给朕来办。”朱由检大包大揽地说道。
不是他不够敏感,实在是不知道其中细节,若是知道周氏都没去看一眼,必然能想到太子口中的西贝货就是周奎。
看着老爹自信的表情,太子暗暗安慰自己:“我是让爹知道,蒙蔽皇帝就是这么简单,绝不是让他当替罪羊。”
太子把老爹送到皇宫门口,借口慰劳巴王,一溜烟跑了。
确实是去慰劳秦良玉。
快两年了,要么给她加担子,要么给她发封赏,基本上一个月一纸诏书的频率,但是还没见过真人。
所以太子见到秦良玉,没等她行礼就上前扶住,道:“五千年未闻之奇女子,今日一见,足慰平生。”
秦良玉俯首,道:“殿下过誉,臣愧不敢当。”
最近太子的身高长了不少,但是秦良玉更高,面对面就有俯视的感觉。
太子没在意细节,道:“巴王年岁已高,该颐养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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