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没准备。
借周奎案与太子掰扯掰扯?
怕是要被太子掰得稀碎。
朱慈烺说道:“贺词就不要念了,有具体策略的念一念。”
“陛下,礼部有奏。”礼部尚书林欲楫出列道。
“准。”
“元旦大贺,诸藩属国上表者仅东吁、高平莫氏,余者皆无。
安南邻广西云南,去年殿下大婚不贺,今年新年亦不贺,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礼部以为,当发大军灭之,并收其土。
其一,可慑部臣,宣扬王化,彰显国朝威势。
其二,安南北部平原多水流,土地肥沃,一季三熟,可为大明新粮仓。
其三,可抄获钱粮……
其十,可保证两广云南长治久安,再无南方入侵之患。”
林欲楫一条条罗列了攻打安南的好处,显然是认真做了作业的。
说完,林欲楫热切地看向太子。
凭此进谏之功,不说入阁,去安南做个总督,哪怕副总督也可以,只要能将安南收入囊中,必然青史留名。
嗯,永乐时期的交趾都司和布政司的主官都是青史留名,然而安南叛而再立,那些人都籍籍无名了。
历史只会铭记成功者,失败者很快就会被遗忘。
林欲楫觉得以太子之贤与皇帝之勇,应该是能把握住安南的,到时候他可扶摇直上,反正不管怎么样,都比加不了大学士的礼部尚书强。
太子问道:“诸卿以为如何?”
“殿下。”王徵出列,说道:“饥荒已显,去年积蓄已经耗费大半,南征粮草何出?且虏贼环伺,亡我之心不死,大军难以轻动。若南方激战正酣时虏贼再来,两面受敌,即便以大明之强,依旧危险重重。”
“王工部多虑了。”郑彩说道:“陛下前线大获全胜,虏贼防备王师进击尚且不足,如何敢侵犯?”
工部尚书掌部事薛凤祚出列说道:“虏贼惯抢掠,其国内缺粮,大概率铤而走险。国虽大,好战必亡,不可不慎。”
“臣以为虏贼不足为虑……”军机处主事王余佑出列反驳。
好端端的元旦茶话会,忽然就成了征讨安南是否可行的辩论会。
眼看站出来的人越来越多,太子抬手压下争执,道:“征讨安南之事,待父皇陛下击败闯贼后再行讨论。诸卿继续进奏。”
没了。
就林欲楫一个人剑走偏锋把贺词改成了讨安南好处论,其他人都是按照常规操作,没敢冒险。
见状,太子说道:“下一个议题。”
江无水高声叫道:“宣建虏降人爱新觉罗·尼堪。”
“宣爱新觉罗·尼堪~”
听到呼喝,殿外冻得瑟瑟发抖的尼堪精神一振,瞬间全身热和了起来。
别的小喽啰们可以轻轻跺脚伸腰拉胳膊,他为了给太子一个好印象,全程保持一个姿势不动弹,又冷又累,整个人都快僵硬了。
躬身上了台阶,到了门槛前,纳头便拜,三呼千岁,随即起身进殿,再拜,一步一拜,一直到御阶之下。
“免礼,平身。”朱慈烺说道。
“谢殿下。”尼堪起身。
朱慈烺挥挥手,江无水拿着圣旨上前一步,叫道:“尼堪接旨。”
尼堪拜下,道:“罪人爱新觉罗·尼堪恭迎圣天子诏书。”
“……尔虽蛮夷出身,且受迫与王师敌对,然能迷途知返,选择弃暗投明,当予嘉奖……封归义侯,领归义营……”
很简单地夸了两句,授给爵位职位,孟乔芳等人同样各给官职,全部于归义营听用。
尼堪感恩戴德地领了圣旨,又道:“臣出身蛮夷,姓名皆野人,求殿下垂怜,赐予姓名,以定臣心。”
朱慈烺想了片刻后,道:“卿弃暗投明,便赐姓明,日月明,名平虏,剿平建虏,若卿表现不佳,本宫便收回姓名。”
尼堪,不,明平虏拜道:“臣明平虏谢殿下隆恩,臣定不负大明,不负殿下,若有二心,万箭穿心而死无全尸。”
“本宫拭目以待。”朱慈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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