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品侍郎降为四品知府,脑袋被驴踢了?
不得不说,老钱的城府还是不如他的学生。
出任扬州知府看似是降职,但是只要被太子记在心里,很快就能升回来,甚至可以入内阁。
右辅空缺,不敢指望,辅臣是有机会的,哪怕这届赶不上,还有下届啊。
正是想明白了这点,谢三宾才忽然站了出来。
要不是知道历史上的谢三宾惦记师娘之余还努力出卖抗清分子,太子就相信他是真心为国了,但是他想当工具人,太子没有拒绝的道理。
朱慈烺想了片刻,道:“拟诏,谢三宾暂署扬州府事,超擢王志瑞为扬州府推官,项翰知江都县事,并晓谕天下,但是恪尽职守之吏,可为官。”
“臣遵旨。”李遇知松了口气。
不管谢三宾打的什么算盘,确实是给他解决了一个烦恼。
扬州官场风波,得益最大的是项翰。
别人是升职加薪,其实还是官,到项翰是吏升官,实现了阶层的跨越并且是国朝第一个打破吏官壁垒的人,注定要名留青史。
只能说,他赶上了到时候。
朝堂上各种算盘叭叭响时,徽州城里,吴孟明正愁眉不展。
他是来查徽州商人不法事的,确实查到了一些,但是徽商龙头江氏全无污点,就让吴孟明难以理解。
徽州山多地少,种地无以生存,便以行商为生,起源很早,兴于宋,至本朝成化年间达到鼎盛。
徽商打入了盐业。
盐商的形成来源于开中法,给边关运粮,肯定是秦晋商人更有优势,他们占据先手后抱团排挤后来者,徽商能插手盐业属实不易。
而这,离不开江氏的筹谋与指挥。
要彻底打掉盐商,徽商当然是不能漏下的,但是几天的明察暗访,江氏居然没有黑点。
“不可能!”吴孟明摇头说道:“富豪之家,财雄势大,怎么可能不违法乱纪?”
“佥事,但确实找不到啊。”小旗赵凌岳说道。
“要么是江氏做事干净,要么是他们有大图谋,不得不收敛。”吴孟明说道。
诚然,江氏家风严谨,但那说的是本宗,从太祖至今二百多年,江氏枝叶蔓延,旁支不可计数,却没有一个打着江氏旗号为非作歹的。
一点都不科学。
吴孟明恨恨地说道:“这条线要挖一挖,实在不行就叫绣衣卫来,我还真不信江氏是一朵白莲花。”
“佥事,若是让绣衣卫插手,咱们可要吃挂落的。”赵凌岳说道。
巩永固刘文炳确实忠肝义胆,但不表示他们没有好胜心,不管是为了锦衣卫还是自己的前途,与绣衣卫的竞争都是必须的。
向绣衣卫求援,无疑是示弱,会被队友们怒怼的。
“那能怎么办?”吴孟明捏着下巴说道:“大部分兄弟都在追查假币案,就我们几个,实在是搞不定。”
赵凌岳沉默。
假币案一日不破,锦衣卫一日不敢懈怠,许多人都被拖住了,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寻找线索,却依旧一无所得。
想了半天没头绪,吴孟明烦躁地站了起来,道:“走,出去喝两杯再说。”
上官发话,赵凌岳肯定不能说不能喝酒。
到了街道上,只见一堆吃瓜群众围着一户人家,里面河东狮吼正烈。
“你个杀千刀的,出去半年就带回来这么点钱,说,是不是养了外室?”
“娘子冤枉啊,我这半年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哪有心思养外室啊?”
“那为什么这么少?”
“不是说了嘛,东家最近遇到了些麻烦,手头紧,年底再给剩下的。”
“狗屁,钱生钱还能差钱?”
“娘子……”
吴孟明下意识地看向了赵凌岳。
钱生钱?
多正常的一个词,但处于敏感状态的吴孟明立刻想到了假银币。
这才是钱生钱,而且是源源不绝的买卖。
到底是老锦衣卫了,两人佯装无事,混在人群里看热闹。
八卦是人类的天性,吃瓜群众从贩夫走卒到大家闺秀,都是看的津津有味,两人勾长脖子的模样一点也不引人注目。
大家都这样。
但是两人其实是要看清吵架两口子的模样和地址,好方便晚上行动。
要秘密行动,毕竟能被老婆揪着耳朵在大街上训斥的男人,最多就是个小角色,不一定知道很多情况,却很有可能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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