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博没有理会沈追,却只打发他搬来座椅,让陆珈坐下来,又让人去端来茶水。
事情来龙去脉在白云观已经当着道士和香客的面讲的清清楚楚,连严家人自己都认了,能费什么工夫?
去白云观的护卫驾着快马抄近道,来去也不过一两刻钟,陆珈摊凉一碗茶,再把茶喝完,护卫就已经回来了。
待他把来龙去脉事无巨细全皆禀过,从来喜怒不形于色的沈太尉依然稳如泰山,但脸上却不知几时已经浮游了一层寒色。
按捺不住的依然是沈追:“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护卫还没说完他已经气得抓耳挠腮,听完之后,他就在屋里团团转起来:“这不是把我们沈家的脸面按在地下踩磨吗?
“别说我们沈家有军功在前,就说姐姐还是皇上御赐给我们沈家的大少夫人,严家那婆娘竟然也敢如此使坏,她不是不把沈家放在眼里啊,她简直是不把皇上放在眼里!”
小伙子气的颤抖,要不是沈博还稳坐于堂上,门口护卫又朝着他虎视眈眈,他两条腿只怕早就朝着严府奔过去了!
“父亲倒是说句话!”实在无计可施之时,他就冲到了书案之前,“都到这份上了,该不会还要大事化小吧?
“您要这样的话,大哥回来肯定又得闹翻天!”
沈博斜他一眼:“用不着你提醒。”
说完他咬了下牙,把脸转向陆珈:“我听说你从前在沙湾倒挺厉害,在陆家也不弱,怎么这次这么窝囊?”
陆珈吸着鼻子抬头:“从前是在娘家,是自己家,捅破了天也有我爹护着我。
“如今是在沈家,儿媳又不得父亲欢心,日日如履薄冰,生怕行差踏错,发生这种事情只想着如何息事宁人,回来向父亲赔罪认错才好,哪里还敢反击?
“若是因此破坏了父亲苦心经营的与严阁老的和气,儿媳岂不是罪过?”
沈博话没听完就拉长了脸。
什么叫娘家是自己家?夫家就不是自己家了吗?
娘家有爹撑腰,难道夫家就会放任她在外头不管不成?
再说了,什么叫做他苦心经营的与严颂的和气?这阴阳怪气谁呢?
他道:“岁数不大,心眼子也不小。”
当他看不出来,这是在挤兑自己?
如此一想,他的脸拉得更长了。
陆珈活了两世,善的恶的人物也算见过不少,连瞅了他几轮之后,她坐正道:“从前就听说沈家人个顶个的都是英雄,儿媳何其有幸成为沈家人,当然也不能给沈家拖后腿。
“就算儿媳有那么点眼力劲儿,那也是该有的,不该有的绝不会有。”
说到这里,她也上前去,谦卑地把腰弯了弯:“父亲,先前在道观里,我听人说严家把军饷的事儿拿出主意来了,还受了皇上嘉奖。
“可是严家有贪墨军饷的前科,如今嘴上说的好,到时候能不能兑现还未可知。
“抛开儿媳的荣辱不谈,这严家大奶奶给出了现成的把柄,咱们何不趁热打铁,让严家尽快把这笔军饷兑现呢?”
这老爷子都已经看穿自己了,也没有降罪的意思,这么看起来也没那么可怕,那索性就再胆大一点。
靳氏是要打的,最要紧的还是严家的爷们儿。
况且太尉大人对自己这个儿媳妇还抱有戒心,她得让他明白,自己也是希望严家早日倒霉的。
沈博睃她一眼:“朝上的事,你倒又来插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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