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位什么都看不上?
小厮长长呼出一口气,说:“第四间花楼,花娘都比较古怪,是那些宋人的癖好,养着的女子行动之间弱柳扶风,一步三颤,又学了许多宋礼,听说是他们江南之地养出,被南朝那边的大官喜欢。”
他不抱任何希望。
小厮低头,把话说完:
“小人曾经还怪,弱柳扶风有甚么意思,以为是人生的病弱,晌午去查的时候发现不尽是,这些女子的双足生的格外小,穿着特制的绣鞋,听说只有一个巴掌大……”
说完,小厮心里十分气馁,低着头。
他道:“是小人初来乍到,不知郎君喜好,郎君与我说说,小人再去别个找找,定然能找出得意的……”
话没说完。
他听见轻轻的一声,是杯盏放到桌面的轻声。
这位贵气的郎君问:“叫什么名字?”
小厮雪青一愣,隔了几刹才回过神来,忙道。
“叫江南居,离咱们住的院子不远,就在附近那些廊舍的东南角。”
位置在东南角,听说是为全了这些北地汉人思念故土之情,小厮额外打听了一耳朵,但这话没与眼前郎君说,他就是北地汉人,怕郎君误会他也喜欢这种东西。
他听见这位郎君淡淡说:“去瞧瞧。”
小厮的眉梢顿时提上来了。
殷勤跟在身后,不断侍候。
李浔把人赶回去盯着院子的扫撒,回到邸舍里。
与种彦崖说:“地方找到了,我去瞧瞧情况,接下来只需让陈赟知道有这个地方便可。”
他说:“我赁了个小厮,让他找了个干净院子住下,使团至少要在中京待上一两月,我们也需有个落脚的地方,一会一起收拾收拾东西,晚上过去。”
种彦崖提起说:“这次我们籍册上是兄弟,你比我小两个月……”
李浔想了想。
道:“家中次子为长兄筹谋洒扫有些奇怪,更何况你辽话不大会,还是我当兄长,就说是你幼时生活在燕云之地。”
提起这个,种彦崖叹息。
“也不知何时能收复燕云十六州。”
距离姓石的割让燕云十六州已经过去了两百年。
如今,辽以“燕京”为南京,以“云州”为“西京”。
那里虽是汉地,在辽人治下,物品丰足,徭役很少,曾经有宋臣提起过,燕云汉人并无南顾之心。
李浔拍了拍种彦崖的肩膀。
种彦崖只伤怀了一会,想起祖上的顾念,很快重新清点好他们身上的包裹和行囊,送上马车,小厮坐在车辕上,见到二位下来,立刻殷勤跟过去。
李浔指着说:“这是我兄弟,行二。”
小厮雪青立刻行礼:“二公子好。”
一声“二公子”,把种彦崖喉间要说的话堵了回去,他摆摆手,点点头当作示意,手上提着那大箱子,一起搬上马车。
李浔在车上:“我们来中京,院子总需有人洒扫侍候,明早叫牙行的人过来,我好赁些。”
小厮雪青称是。
李浔又道:“二弟从前在西京,饮食起居跟南边大抵类似,厨娘选个汉人。”
小厮瞧了一眼这两位兄弟,一个高大英气,一个高挑俊美,也不知这两位是不是一个娘生的,瞧着不是很像。
好似那些公卿之家,许多孩儿都非一个生母,这么一想,也就懂了几分。
“小人明白,明日卯正就叫牙婆上门。”
卯正也就是六点,虽然是官署开始办公的时间,但就算种彦崖起得来,李浔也起不来。
他瞪了一眼小厮,说:“辰时再叫他们过来。”
李浔道:“银钱的事都不要放在心上,本公子只要顶好的。”
小厮点头,他已经发现,这位公子除了模样出挑气度不凡,跟前面伺候的那些人还有一点不一样。
格外有钱,出手阔绰非常。
种彦崖听着李浔在那充阔扮身份,注意到对不同人,李浔用的语态都不同,在心里暗中学了几句。
他从前也有钱,但种彦崖和蔡休他们一起戏耍,彼此之间并没有这样故意显得有钱。
他知道李浔这样做,必定是要做什么事,一起行路两个月,种彦崖已经看出几分,心里直等着瞧热闹。
……
……
陈赟和其他宋使一起住在大同驿。
大同驿临着宫城不远,位置繁华,往来车水马龙,消息也最灵通。跟着同僚一起凑了几天热闹,陈赟总算消解压下行路中的颠沛之感。
这日,他跟倪永年一起喝酒,听到对方提起一件事。
两人喝酒,对视了一眼,对方忽然说:“陈赟,你知不知道,这附近还有一处雅居。”
陈赟这些天,已经知道倪永年和他臭味相投,不由问:“甚么地方?”
倪永年抿了一口酒,说:“我记得陈赟兄弟格外喜欢小脚女子,没想到在这契丹还有这样的门户,要不是这几日有风声传来,我还不知契丹也有这种花楼。”
陈赟眉毛一挑。
放下酒杯:“辽国也有此种妙处?”
倪永年笑着瞧他一眼,说:“中京是辽都,不比汴京差多少,想要寻些快活自在,自然有地方。”
两个立刻叫来小厮,等打探消息回来,知道离此处不远,一起相约走过去。
“名字就叫做江南居,是北地汉人之所,他们倒是会找乐子。”倪永年仰头看着招牌,对旁边人说。
两个人往里面走去,被小厮和丫鬟迎着进去,进门一阵馨香。
倪永年边走边说,“你可知我是如何知道的地方,好似是有个北边的汉人与人砸钱,已经出了上千贯,连个手也没碰上,硬生生把这些花娘炒的名声大作,从前还不大被人知晓。”
陈赟听着。
颇为心向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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