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应的不是为他申请通圣丹吗?既然是,那我又什么好去责怪你的呢?”
副院长笑着说道:“难不成是要怪你节外生枝,让我不得不给顾濯多上一堂课?”
刘姓教授怔了怔,下意识问道:“上什么课?”
副院长敛去笑意,面无表情说道:“自然是上一堂名为现实的课,告诉他贪心不足蛇吞象的道理。”
刘姓教授皱眉,说道:“万一出意外了……”
“能有什么意外?”
“事情最坏不过是他坚持拒绝到底,让书院丢些脸皮,让林挽衣继续闹着玩罢了,这是什么不能承受的代价吗?”
副院长神情漠然,继续说道:“再不行便让人站出来说上几句话,让天下人知道顾濯非是怯战,而是不屑与林挽衣一战,难道他还会因此与书院翻脸,破门而出一走了之吗?”
……
……
夜风穿林,满是簌簌声响。
顾濯缓步而行,看着已在眼中的那座小院,听着风中送来的谈话声,神色不见半点异样。
哪怕那两位书院教授与他相隔颇远,甚至有意施展道法遮掩,那些声音依旧为他所知。
“你现在准备怎么做?”
一道声音在他心中响起,温柔如月色,不……就是月色本身。
顾濯顿了顿,说道:“还没完全决定。”
言语间,他推开院门行入其中,随意挥袖以道法燃起灯光,让幽暗褪去。
那来自万物的声音不曾片刻断绝。
“不行不行,我真的要被这俩人给气死了!怎么能这么不要脸的啊?”
“就这还为人师表,难怪这破书院一年不如一年,真是活该!”
“整天想着让人给自己拼命,拼完命连个报酬都不愿意给,还想着反过来给你上一课,告诉你什么是现实?荒唐!真他娘的荒唐!”
“要不这样吧,咱们今晚合计一下,来个月黑风高多云夜,给那老登刮风下雨轰上七八十道雷,不死也得把他烤个九成熟怎样?”
“老而不死是为贼,当贼就应该被雷劈,我没意见。”
“别说了,这俩人全都得给我死!”
顾濯理解它们为何如此愤怒。
那两位书院教授立于山林深处,以道法遮掩的谈话看似隐秘,事实上落在它们耳中的每一个字都是那么的清晰,嘹亮。
是的,对它们来说,那两位书院教授刚才的谈话就是在大声密谋,是极致轻蔑与不屑嘲弄,是一次毫不避讳的当面羞辱。
任谁都会为此而愤怒。
顾濯却无所谓。
或者说,他更像是习惯了。
来自月色的温柔声音再次在他心中响起,重复了一遍刚才那句话——你现在准备怎么做?
“我还有多少时间。”
顾濯想了想,答非所问。
话音落下瞬间,他的心中顿时安静,不再吵闹。
一片死寂。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厚重如山的声音终于给出了回答。
“最多只有一年。”
“那便够了。”
顾濯笑了笑,转身往沐浴间走去,温声说道:“还有时间让我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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