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原正回味得津津有味,忽然听闫欣来了这么一句,愣了下,问道:“不存在?是你察觉到了哪里不对劲吗?
闫欣不知该如何解释。
这些场景对她来说都十分熟悉——甚至都是她亲身经历,亲眼见过的场面。蒋原看到的那个笔挺的身影是她父亲,而绕着她父亲走了一圈的人正是她自己。
但她清楚地记得,那时候她刚到这边,父亲还没有说要将她一人留在这。她还以为自己不过就是跟着父亲来这里办事——和从前一样。
根本没想过那会是他们最后在一起的时光。
而这个场景,应当只有她和父亲两人,根本没有第三个人在场。
从代表自己的黑影竟然反常地绕父亲的黑影跑一圈这种不可能的举动中看出来一点虚假——她自小就不是这种粘人的性子,大多数和父亲在一起的时候,她都是手里拿着刻刀,独自一人玩。等父亲和他人招呼完,或者办完事后,回头来找自己。
她才会再跟上。
所以,蒋原说的这些,根本没发生过。
可到底是谁在杜撰这种莫须有的戏码?
蒋原见她只是沉思,没有回自己,很识趣地没有出声打断她。
半晌后,他等着自己平静下来,起身和闫欣说:“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了,今晚就到此为止吧。”
“正好我回去问问家主,他是曲家里的人中和内宅走动最多的人,想必能从我的描述中,判断出一些人的身份也不一定。”
闫欣赞同道:“好。”
这一趟进出比他们想象中要快,但回到曲家本宅里时已将近破晓。闫欣看着天光乍现,下意识深吸了一口山间潮气。
笑偶站在不远处,似乎感受到了她情绪上有些不安定,回头朝她看过来。
闫欣走过去,笑偶反常地特地在原地等她,见她到了自己跟前,便伸手抱上了她的腰。
笑偶和惊偶那只撒娇鬼不一样,它很少会这么主动贴近自己,大部分时候都像个稳重的先行者,为她扫清障碍,指明最正确的路。
是她最得力的左右手。
现在她的左右手在担心她了。
闫欣拍拍它的头,小声说了句。
“我没事。”
蒋原正在低头边走边思索,闻声回头见闫欣停下了脚步,便问道。
“怎么了吗?”
闫欣按着笑偶的头,瞎说道:“这一趟出门,我只带了它一个出来,大概是觉得孤单了。”
蒋原笑着调侃说:“你不是说偃偶都是死物吗?这一路看你和它相处好似不是那么一回事。”
闫欣低头看着笑偶,忽然觉得蒋原说得挺对——这些偃偶确实是死物,他们对除她外的任何人都会表现出很死板的一面。
理智点说,对她其实也能用这个套路来解释。
但闫欣对他们有很重的感情。
他们之于闫欣就等于活物,甚至比活物还要重要些……可能已经算是自己亲人一样的存在了。
这时,她脑子里闪过了一个念头。
每个偃师对自己造出来的偃偶都有特殊的感情。她尚且如此依赖偃偶,倘若有人也怀着这种情感呢?三年的光景,她在盛京为了进入祭天台做了许多的偃偶。
那么在这个登天峰的深山宅邸中,是不是也有这样一个人为了某个目的,造了这些东西,来为自己制造那些他想要的情感呢?
至少能变得不会那么孤单。
她越发想知道这幕后之人的性情了。
“回去后,替我和家主询问一句,我能不能在旁边听你问他关于那些黑影代表的人究竟是何人这些问题。”闫欣正色道,“这件事很重要,只要拿到我想要的答案,我想离我们要查的真相应该不远了。”
蒋原哪有不听她安排的道理。
闫欣的言行目的性非常强,给他一种想要查清楚真相就什么都不要问,跟着她走就可以的感觉。但这件事,他却有些犹豫。
原因便是曲家的家主好像对闫欣有种莫名的警惕。
虽然他们都没明说,可家主一向掩饰不了他的脸色。
每次家主看到闫欣脸上都露出警惕神色。
“家主那边,我会尽力。倘若不行,我回头会把话全都告诉你。”
闫欣也不强求,只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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