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三姐并非无知,知道擅自揣测圣意是件很危险的事,可若是这样会让尤乾陵产生一点认同,不会钻牛角尖的话,她认为冒这个险也挺值。
“我知道,这不是没外人嘛,主要是你……”
尤乾陵似乎并不想要她的这份体贴了,打断了她道:“我很好,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了,外面太危险。”
尤三姐先是露出些许惊讶,似乎觉得不像是尤乾陵会说的话,疑惑地看他。
尤乾陵总归不是闫欣,做不到对亲人的担忧熟视无睹,他耐着性子解释道:“换了个想法,发现没什么问题不能解决。我有我自己做事的方式,你们擅自插手有可能会帮倒忙。所以,我的问题,你们不用替我想了。”
他也知道自己说这番拒绝的话,对尤三姐来说可能有些难听。
但也就是因为对方是尤府的人,难听点无所谓,有效就好。
尤乾陵说完之后,立刻转了话题。
“真有这闲工夫,跟我说说交托你们的事办得如何了。”
尤三姐见自己的意思已经传达到位,尤乾陵倒也没有像之前那样对他们保护的反应那么大,却是心平气和地给了她一个解释。
以她对尤乾陵的了解,这并不是敷衍她,只是后面这个别扭的转移话题口气过于僵硬了些。
她松了下绷紧的身板,顺了一回尤乾陵的‘不善言辞’别扭,说:“玉锦绣坊相关那一批人的家眷早在我们行动之前就已经被人转移了,可见他们比我们还要警惕,留下来的都是能扛得住事的人。”
她指的是那些被关押进祭天台的人。
尤乾陵点头,示意她继续。
尤三姐压低了声音,悄声道。
“爹昨夜亲自去别庄那边问了两句洪九公公,……关于祭天台那边的情况,听说除了伤亡之外,活着的一个都没抓到,全都跑光了。可见确实他们背后有人接应。”
能在崇明帝眼皮底下将这么多人带走,除了云长青未尽全力之外,看样子崇明帝欲擒故纵的计策也被暗中之人利用了。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偃偶的战力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之外。
也难怪崇明帝不敢当场对闫欣进行围剿。
尤乾陵回忆和白面偃偶对打过程中,对方游刃有余的姿态,不由得想——不过一只,若是来一群,他们全数都死在天机阁也不是没可能。
崇明帝在事关性命上还是偏向于小心谨慎。
这种将对手掌控在股掌间的手法令尤乾陵血脉偾张,他也渴望有这种实力啊。
所以,这背后到底是什么人?
尤乾陵沉默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问:“有查出一点苗头吗?”
尤三姐小声说:“有一点点。但是不多。”
她说得极为小心,生怕隔墙有耳地将盛京内近日的情况絮絮叨叨的说给尤乾陵听。
针对兵马府的太子朱简和针对云家的尤乾陵全都给撵进了祭天台之后,盛京内水深火热的状况消停了不少。
兵马府韦元庆和邢家大公子邢昭趁机对他们的关系网进行了大规模的清洗,不少人在其中被灭了口。
风声鹤唳之下到处草木皆兵,身在其中之人为了活命自然什么都干得出来。
兵马府快刀斩乱麻的实力也就在这段时间内发挥到了极致。
崇明帝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整个盛京乱成了一锅粥。
各种无法无天的事每时每刻都在上演——这些尤乾陵在临走之前也预料到了大半,也仔细吩咐过了自己的人不能轻举妄动。
可想而知,这段时间压力最大的一方就是被朱简独自留在盛京当中当挡箭牌的赵谦了。
不过在抗压上,尤乾陵对赵谦还是很有信心的。
锦衣卫的头子,崇明帝手里的无眼刀剑,该有的血性并不少。韦元庆那点气焰在他面前还不够看。
据说双方对峙了好几次,小打小杀不断,还差点当街械斗。
幸亏袁九章拎着崇明帝定下的京内不得持凶斗殴的规矩及时赶到,避免了血流成河。
尤三姐说起这些便有些心有余悸,低声和尤乾陵说:“这几天当中,尤府附近总有奇怪的人在附近徘徊,我派出去的人查看了几次,也没查清楚对方来历。”
“我担心会出意外,就封了府。”
尤乾陵问:“元硕他们呢?”
尤三姐低声道:“自从你和闫欣离开之后,他们一直都在锦衣卫那边。听爹说,他们一直跟在赵谦身侧,一来安全,二来办事也方便。”
尤三姐没见着人,尤灵蕴倒是天天见。但尤灵蕴和他们不一样,对尤三姐不能将锦衣卫的事全数说了,尤三姐也只知道个大概。
尤乾陵倒也不需要尤三姐说太多,他和元硕张朝亲自交代了几件事。只要听个大概,就能推测出事情进行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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