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鸣不由看向李谦雄,对方显然不想就这么送走这几个孩子,不然也不会特意召一个小辈当面询问。
看着李相鸣的目光,李谦雄缓缓道:“顺安府夺自妖土,过去五十年,为了打赢战争,无量剑宗不断勒令历南道各大势力迁移人口,填充这片土地。”
“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各家碍于无量剑宗声势,不敢不从,但他们治下进入顺安府的凡人,基本都是经过筛选、无法修行的'废人'。”
“这直接导致了顺安府修真潜力低下。”
“我们蒲县,更为夸张。”
“因为蒲县在顺安四县中设立最晚,才堪堪三年。这里迁进来的人口来自其他三县,能够诞生灵根的,寥寥无几。”
“然而蒲县广阔,比寻常一府之地还大,大把蛮荒之地没有被开发,想开发这些地方,需用到修士,修士哪里来?”
“从灵根者变来。”
李相鸣回答,同时想起了白面老人,“蒲县有修真势力在高价收购灵根种子。”
“没错,有人在买。”
李谦雄站起身,沉重道:“我们李家自然不屑于做这种事情,但不得不防。大家都是迁过来的新客,二、三十年内,大差不差,二、三十年后呢?”
“相鸣,你可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相鸣明白,家主殚精竭虑,是我们李家之福。”
“你明白,可是有些人不明白。”
说到这里,李谦雄目光一凛。
李相鸣连忙低下头,暗暗叫苦,家主说的有些人,除了族老还会是谁呢?
所谓的族老,是当年李辉南辞去家主之位,李家为其特设、集权力与荣誉一体的特殊职位。
然而随着时间变化,族老慢慢变成德高望重的代名词,凡是修为达到练气后期、资历深且拥有不俗威望的直脉修士都能担当。
这些人本身又是四房直脉的掌权人,因此,他们成立的族老会,代表的是直脉的利益。
明面上,李家的最高权力机构是家主,实际却是族老会。
原因很简单,族老掌管四房直脉,而家主也是从直脉出来的,李谦雄面对清一色的父辈、爷辈,即便有筑基修为,也束手无策。
如果族老会不同意李谦雄的决策,直接按住四房直脉,家主地位再高,也陷入无人可用的尴尬局面。
就拿李相鸣举例,家主安排他进警务堂,可李谦河修书严令他不许去,那怎么办?
李相鸣只能去见李谦雄,求他收回成命,总不能真的跟自己的父亲决裂吧?
对于这种情况,家主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他能处罚李相鸣一个,却无法处罚所有人。
谁还没个亲戚?
总之,这就是李家的现状,上代家主李诚康依靠族老会掌握了家里的权力,加速了直脉的发展,等到谦字辈的李谦雄上位时,直脉已经变成庞然大物。
过去因为战争,加上李谦雄也是直脉的一员,直脉才马首是瞻,帮助李谦雄坐稳家主之位。
现如今,强势惯了的直脉,不再压抑。
青苗院之事,就是例子。
就连家主的威严都不足以让直脉低头,这对于年富力壮的李谦雄来说,显然无法接受。
李相鸣也觉得李家现在血脉缔结太过严重,对于管理不是好事,但他人微言轻,哪里敢掺和这些事情?
只好将话题转移到几个外姓孩子身上。
“不知家主打算如何安置这些孩子?”
“有人提议将他们放到长泰乡。”
长泰乡吗?
李相鸣沉吟,长泰乡在李家势力范围,虽然现在族老反对接纳这些孩子,但谁知将来事呢?
万一族老松口,或者李谦雄争取到机会,这些孩子瞬间就能为李家所用。
这也算是个办法。
但听李谦雄语气,似乎不是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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