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伤成这般模样。”
温和的神情发生了些变化,杏眼微眯,就连语气都不自觉冷厉几分,她知道绿儿重伤濒死的消息,也知道筋脉丹府受损。
可怎么也想不到会伤成这般模样!
筋脉几乎没有一根完整,全都是被接上的,丹府已经不是破裂二字能形容,而是破碎,有一个巨大的豁口。
骨头断的七七八八,那凄惨的模样哪怕是她见了都有些窒息,眉头紧锁,如果不是体内有一道比自己还要强大的灵气正在护住她的身体不断缝补,恐怕这丫头早就成了亡魂。
“肇事者是金刚寺百年前收养的金毛犼,化名金善。”
清冷的声音从身旁响起。
在这种情况下也就只有柳棠溪能开口说话,手里还端着热腾腾的茶杯,招待客人时自然会用到清茶,只是味道有些寡淡。
眉头一扬,眼中透露着不可思议,很明显她听说过这个名字。
别忘了,心月就恰巧是百年前才回到妖族,在此之前没人知道狐族还有这样一位高手,至今的她身世都是个谜团。
金善此人她略有耳闻,当时她刚回到妖族时为了从其他家主手中争夺狐族主权,大打出手,那时候的犼族算是和自己相关,受到了牵连,当时有一大批弟子流离失所不知去向。
其中有一头尚未化形的金毛犼被金刚寺捡走,在当时的妖族内还有过不少谩骂和质疑,毕竟妖族最看不惯的,就是佛门。
“此人实力不过结丹,在交战中突破元婴,若只是这般,他们一众弟子出行即便战不过,也应当能全身而退才是。”
手掌从额头上放下,心月重新坐回石椅,很认真点头。
“只是那妖僧从金刚寺离去时带了几样东西让他实力大增,才将她伤成这般模样。”
“其一,是混元二魄梵钟。”
刚触碰到茶杯的手指直接僵在原地。
眼中透露着不可思议,有些法宝是只有柳棠溪这种见识多且亲自交过手的人才知道名讳,像是江枫虽然和金善有交手,但根本不知道这些法宝究竟意味着什么。
而心月脑海中不受控制想到了一个人,想到了那个让自己恨了数百年的男人,那个让母亲抱憾终身的男子。
最后那人的结局,就是魂魄被置入混元二魄钟内活生生炼化。
“呼~”
深呼吸。
“苏衣,还有这位小江公子和小江姑娘,能麻烦你们几位把绿儿送回房中休息吗?外面有些凉,等我和柳剑仙喝完茶后再回来叙旧。”
以前江枫还不知道为什么素衣姐嘴巴这么甜,为什么这么会说话,现在看来是和家中长辈学的。
虽然是想让他们离开,但这番说辞确实让人心里很舒服,江枫点了点头,二话不说就推着轮子打算走,脚掌踩在轮椅后面的踏板上,然后又讪讪的松开腿。
差点习惯性打算踩着脚踏车回去。
林丫头也很乖巧的嗯了一声就打算走人,长辈聊天让他们回避很正常,而且这两年下来她也慢慢习惯了“江”这个姓氏。
素衣主动和江枫并肩一起推着车,换做是寻常人估计连这辆精铁锻造的轮椅都推不动,也只有他们这些修行之人可以推的面不红心不跳。
“你留下。”
清冷的声音让刚打算跑路的江某立马停下脚步!
“我?”
“不然还有谁,在场只有你和此事相关。”
“哦……”
弱弱的答应了一声。
表情有些沮丧,看的出来江枫早就想脚底抹油,另外两人有些同情的看了江枫一眼,尤其是林丫头,还吐了吐舌头,摆出一个无奈的表情。
可心月原本松弛的表情又一次充满困惑,为何她们说话要留下一个小辈在此?有些东西不应该是江枫这种境界的后生有资格接触到的。
柳棠溪表情不变,只是抿了口茶水,继续沿着刚才的话题说:“其二,十三重玲珑塔,塔内关押的妖魔数十人,包括广贤大师座下一尊金身罗汉。”
脸颊不受控制抖了抖。
以心月的实力在听见这句话后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那个男人在围攻之下殒命后,肉身不死不灭,于是被锁入十三重玲珑塔内,炼化到肉身彻底分崩离析,尸骨无存。
道家和佛门之间虽有理念上的冲突,但终归是同种,就算有分歧也不会闹的太大,但他们妖族不同,和佛门一旦开战就是不死不休,打的天昏地暗。
甚至在上位这百年时光内,她至少见过三尊金身罗汉,此等罗汉自然不光只是在金刚寺内,而是遍布整个西天佛国。
这么说吧,哪怕是她面对这些金身罗汉都没什么办法,这一行结丹期的是怎么从金善手里活下来的?
靠装死吗?
但柳棠溪的话还没完,慢悠悠的道:“其三,是那妖僧从寺内窃得一方洞天,名为方寸山,山中还掩藏了八尊由广贤大师亲手雕刻的金刚像。”
瞳孔骤然收缩!
开口,欲言又止,因为她发现柳棠溪和自己说的这些东西,全都隐隐指向了那个需要被自己称之为“父亲”的男人身上。
就连这三样法宝曾经都参加过那场大战,可为什么金善能将它们从金刚寺内窃走?又为何当着后生的面说起……
“等等。”
她几乎是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看向站在柳剑仙身后的男人。
唇红齿白,面冠如玉,外貌和母亲留下的那张画像截然不同,但那种莫名的亲切感让她神情有些恍惚。
“心月,你刚上山时,原本说想要见见那个领头的毛头小子。”
“或许你认为此事如果不是他领头绿萝不会落个这般下场,但我并未让你去见他,而是选择让我师弟回来面见你。”
“这并非偶然,是必然,说起来有件很有意思的事。”
“就是江枫刚入门时,进我那书房内观看追邪簿,第一眼就相中了广贤大师,还问我,为何这等慈眉善目之人也会被挂在墙上。”
“从那时候开始,我便知道这段孽缘即便到了第二世也还在继续。”
“至于你的来历,我大约能猜到一二,当今世上知道此事的人不超过一手之数,如今你是应该是第五人。”
“这个答复,你觉得如何?”
没有回应。
在柳棠溪说出那句话后,她的视线就全程盯在江枫身上,眼中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情绪,就连那垂落的手掌都有些微微颤抖。
整个过程中,只有江枫一脸懵逼。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她们在说什么?是关于我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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