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草花仿佛要将所有的不幸与不甘通通发泄出来,发泄到她曾经最羡慕,如今最憎恨的人身上。
左右她心中的一切想法根本逃不过这个女人的眼睛,那么自然没必要再做任何掩饰。
“哦?那具体说说你有多惨,我好听听到底满意不满意。”
唐南星是真不知道朱草花发的什么疯。
但显然,她上回的警告没起到多大用处,以至于现在是个人都觉得有资格跑到她面前大吼大叫。
“……”
朱草花满腔孤勇,瞬间被唐南星全然没将她放在眼里的平静扎破。
她重重地喘着气,如同斗败的公鸡,再一次清晰无比地意识到,她们两人之间根本无法逾越的差距。
“你这人……真是冷血无情。也是,连自己亲爷奶都断亲不认的人,又怎么可能对我这样的外人抱有善意?”
缓和些情绪后,朱草花嘲讽地看向唐南星,仿佛自己一切的苦难都源自于对方。
“那是因为我的确跟你们不同。我比较简单纯粹,只对好人抱有善意,按领导人的话来讲,这叫明辨是非。”
唐南星简直不懂朱草花这种人的思维逻辑,却并不妨碍她毫不留情地反击。
“你就算天下第一惨,那也不是我造成的,我更不会在意分毫。别再把你的无能愤怒甩锅给我,否则我只能坐实你的污蔑,让你比现在更惨!”
她倒是觉得朱草花说话的调调水平,完全不像小学都没毕业的。
可惜一个人的聪明总不用在正经事上,反而专门搞歪门邪道,那还不如当个蠢货。
朱草花巴掌大的脸胀得通红,却愣是没敢再像之前那样,对唐南星放肆。
因为她清楚地知道,有些人天生就比人强,真的可以说到做到。
“南星姐,对不起,刚才我是气糊涂了,这才胡说八道,胡乱迁怒。你知道的,我奶成天眼红你的聘礼,眼红蒋知青肯在你身上不断花钱买各种各样好东西。所以她要把我嫁给一个四十多岁、喝酒打死过两个媳妇、家里孩子一堆的老男人,只为收更高的彩礼,根本不管我的死活。我如今一辈子都毁了,怎么可能不疯。”
朱草花瞬间示弱,像是不愿再强撑,整个人悲从中来,能屈能伸得毫不违和。
但唐南星是谁?
软硬不吃的人,当然不会被这种小把戏架住。
能拿捏她的人,只有她自己。
“真是好笑,照你这意思,没有我做对比,你奶就不会为了高彩礼把你嫁给这个打死过两个媳妇家暴男?”
唐南星嗤笑道:“别自欺欺人了,就算没这个垃圾,也会有其他垃圾等着你嫁!因为你奶,你家里根本就没把你当人,而是当成一件商品。既然是商品,自然要卖出让他们最满意的价格。你不怪他们反倒跑来怪我,看来你自己心里也清楚,我这人再冷血无情,也比他们当人。”
朱草花被怼得哑口无言,这回是真的伤心到落泪。
没人比唐南星更会往人心头捅刀子,也没人比唐南星更擅长直接撕破遮丑布。
在唐南星面前,她再次体会到了那种被扒光一切的羞耻与无助:“你知道什么?你这样高高在上的人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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