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众让他送往,这还能是密令吗?
而那两国……
姬昌不得不怀疑,九青已经知晓了他们周方准备在西土欲行之事——借密须的伐不臣之权,征讨黎国,从中作梗,让两国俱败,而周方趁机从中谋利;就如同当初密须攻打召方,周方趁机吸纳召方之甲兵,族人,大宗小宗,各族底蕴一般……
可若是九青真的知晓,为何不以此调查,让周方获罪,大商也有了惩处的理由?
如今更像是在警告他?
姬昌不明,但当此密令在他身前时,身为卜者的福灵心至,其趋吉避凶之感触动,仿佛接下了此令,就会大祸临头。
但他依旧接下此二密令。
“周昌接令,拜谢商王之信赖。”
九青颔首,目光从姬昌身上掠过,望向那城墙之上,恰好看见另一位熟人,正是那胶鬲。
胶鬲看见九青的目光,一惊,紧忙回身而下,想必要去寻比干。
原本还想给九青一个下马威,却不想九青有备而来,让姬昌接令后,自动卸下了在比干这的职务,无法再以比干麾下的身份,与九青言谈。
姬昌都拦不住九青,胶鬲更是不能,一步折,步步皆损,比干再为难九青,就是不尊王令,不愿意承认他这位拥有九国大子的九牧了。
“迎九牧……”
城门外,一声高呼,众多甲兵涌出,礼乐声响,仪仗列队;如此,方才是对待九青的规格。
“进。”九青摆手,青铜车架缓缓而行,身后的甲兵们毫不退避,一并入内,准备在北城门外驻扎,以待九青与比干论道,等那九国来迎。
……
随着车架入前,邢城的宫殿出现在眼前,这里闲时为城尹议事之地,而身为王叔的比干,此时也在大殿之中,等待九青。
九青下了马车,与蜚廉言语一二,就自行前往大殿。
信步悠闲,对于两侧散发血煞杀气的甲兵,九青恍若不见,只跟随近侍入前,来至殿外。
不等近侍通传,九青一步跨入。
殿内,丝竹管弦之声停下,仿佛是对九青不问而入的不满。
比干端坐在主席位上,垂眸不语,似九青并未出现。
而一侧是邢城的邢尹,此刻正襟危坐,讨好似地望向九青,但也不做动作。
“拜见九牧。”唯有那胶鬲端正了身躯,起身上前一拜。
胶鬲此时只是小臣罢了,可不敢在九青面前托大,而比干自持身份,又不可能率先出声,遂他才紧忙迎接九青,且道:“乐者且退,上桌席酒果。”
“诺……”
殿内,一时间空旷不少。
九青笑道:“王叔可安,一入北地就遇到祸乱之事,如今征战大半载,恐怕心忧而疲倦。”
闻九青询问之声,比干才睁开一直垂下的眼眸,望向九青。
其目如雷霆,九青与之相视,恍惚被天雷所定,即将雷霆加身,受天地之劫数,损其五感,败其身躯而亡。
“方才乐曲倒是不错,能解去疲懒……可惜,九牧一来,他们却要出去,之后离开了邢城,怕是难得再听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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