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
吕望随即一拜,缓缓退去。
……
翌日,九青并未出现,灵宝带着大寸、吕望,架一具青铜马车,从九青这取了两匹云中鹿为牵引,就此离去。
而九青只下派了几位小臣,让他们管理灵宝之地事宜,就一身蓑衣斗笠,拿着一根竹竿,穿过西郊田野,前来西侧溪流。
一缕青丝随风,化为鱼线缠于竹尖,一枚贝币变化,化为鱼钩,一同落水。
垂钓在西郊,往来行商之人不绝,但多见之灵宝在近,皆无停留。
“轰隆隆……”
大日正中,一队鱼盐之贩,匆匆而来。
突而,有人呵止,整个车队皆停。
一人匆匆忙忙,绕过车队,乃至绿荫之下,九青跟前,见九青,随即一拜道:“敢问是九甸?”
九青闭目垂钓,此时正好鱼竿颤抖,他抬手一起,一条硕大肥鱼从溪流中跳出。
九青拉过一侧的竹篓,收入其中。
“吾记得汝。”九青继续下竿,目不视此人,只道:“在朝歌时,吾为小卜,掌管小臣事,监督城建;在集市时,因各国计量差异,而甲兵与胶方行商之人起了争执,汝为当时胶方之人,言行有序,规矩有持。”
胶鬲一喜,却不想九青竟然记得他。
只是想起来灵宝之事,他紧忙道:“余此刻亦为胶方行商,而九甸已从小卜升格为甸爵,尊大臣位。”
物是人非……
胶鬲此时,却是少了在朝歌时的心思算计,多了些沉稳,或是让人看不出,是为城府。
九青却是不理他,只悠悠道:“国与国有计量之差,人与人有阶级之别,修士与修士亦有阶位之高低。”
“若是计量之事还好,只要两国并一,即可由王来规范。”
“人与人之间倒是难,毕竟一国一家之中,亦有尊卑。”
“而修士,此为天命,顺之逆之,皆是为道而行,其人坎坷,路途艰险……”
“嘣!”鱼线断矣。
且就见九青起身,将鱼篓拿起,道:“西土之行,看来汝有所明悟,既然已经知晓路途,为何在吾处逗留?”
胶鬲心头猛然一惊。
他方才想起,九青之前为小卜,乃是占卜入道,那他之行,难道早就在九青的占卜之中?
不……
他不过是胶方的鱼盐商人,怎能劳烦九青占卜。
可他不知,九青知晓胶鬲之名,所谓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间,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
这些都是赫赫有名,从卑到尊之人,当然,其中水分多大,难以评说。
“这竹竿就赠于罢,若是有朝一日,汝在东海胶方或北海之地海钓,或许可用。”
北海!
胶鬲蹬蹬蹬大退,后背生寒。
他心震撼至:九甸怎知他要前往北海之地!
而北海之地,此刻正有姬昌与九侯跟随比干,镇压危方之祸乱,大捷不断,恐怕不日班师回朝。
愣然接过九青递来的竹竿,再看时,九青身影已不在。
“这……九甸是何意?”
胶鬲原本正欣喜,能前往北海,可能得姬昌赏识,但九青的出现,却仿佛在告诉他,前路不通。
可不通,他也必须要往,他在西土多日,早已无脱身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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