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是非大咧咧地笑了起来:“见你们洛府主仆都如此善解人意,我方才心甘情愿留在这里。若是恶主恶仆,我可是立马撒腿跑走,头都不带回的。”
“......”
檀香垂首轻哼一声。
默然片刻,她才重新静下心来:“药抹好了,你还想赤着膀子到何时?”
杨是非连忙穿上衣袍,有些哭笑不得。
都不知是谁占了谁的便宜。
虽然这小手摸来摸去的,实在舒服得让人身子骨都酥了半边。
“你先回去休息吧。”
檀香洗完手,起身叮嘱道:“待会儿我去找大小姐禀报此事,她会帮我们处理好后续麻烦。等到夜色稍深,我再喊你一道前去。”
“你也要跟着?”
“我并不比你弱,跟你一起也免得你出事。”
檀香毫不停留的出了药房,轻飘飘地留下一句:“你要是再受伤,我不好与小姐交代。”
杨是非站在原地,挠挠头,暗道这位侍女小姐果然是刀子嘴豆腐心。
...
待夜色渐深,宅邸内烛火已熄。
杨是非穿好檀香为自己准备的夜行衣,握了握双手。
他本想出发前再吸收一点月蕊的寒气,以此作为保险。但今日月蕊不知何时外出离开,只能暂且作罢。
好在体内寒气依旧充沛,不会影响此行计划。
“准备好了?”
檀香悄无声息地从树下走出,本就纤细娇小的身影,在夜行衣包裹下却多出几分曲线婀娜。
杨是非微微点头,与对方一同绑好面巾和手套。
此行由不得他们懈怠,毕竟去的可是东城第一宗门,稍有差池便会引来麻烦。
“洛小姐那边怎么说?”
“小姐她会帮忙看住那些外省人士,免得有暗中勾结。”
檀香语气平缓,眼中闪过一丝冷意:“那向天麟午时匆匆来见过各派豪杰,整条手臂缠着布,借口说是练功伤了臂膀,不久便声称身体抱恙回了家。”
“此人动作还挺快。”
两人确认好方位,朝着九重门夜行奔去。
夜晚的东城各街早已黯淡无声,家家门户紧闭,隐约只能听见打更声回荡。
待一路穿行,不远处一座广阔庄园随之映入视野,在月色下微微有灯火闪烁。
“——你们来了。”
铁汉阳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约定地点,负手沉声道:“我先进去缠住他们,你们可有信心探出九重门内的虚实?”
杨是非冷静点头:“如果真找不到线索,还得劳烦铁总捕出手,先将他擒下再说。”
铁汉阳闻言无奈一叹:“我们修为在伯仲之间,可没那么简单就分出胜负。”
话虽如此,他还是快步来到宗门前,将院门重重敲响,提气朗声道:
“我是衙门的铁汉阳,有事想要与向门主商量一二!”
杨是非和檀香交换视线,一齐潜向庄园的另一角,顺势翻身跃入其中。
庄园内陆续亮起灯火、道道人影赶往大堂方向。
杨是非缩在树下,借着光亮隐约看见向天麟的位置,迅速指了个方向,两人钻入走廊一阵匿息奔走。
“别走过头,这里才是他的卧房。”
“里面有人么?”
两人背靠门边,压低声音交流道:“我记得九重门主是有妻女的,还有一房妾室。他本人前去大堂会客,屋子里面...”
檀香刚想摸出迷药。
可贴门倾听片刻,她很快摇了摇头:“屋里没人。”
杨是非眼神微动,小心翼翼地将房门推开。
两人顺势入屋,反手将门重新关上,期间没有发出一丝多余声响。
杨是非快步来到卧榻旁,掀开被子一看,果真没有人影。
“被褥冰凉,之前没人躺在这里。”
檀香跑去书桌处翻找,而杨是非在原地四处探查,很快神情一愣,连忙低头。
脚底下似乎有些颗粒状物体,再用手指捻起些许仔细一看...
是风干碎裂的黑色血沫。
“向天麟今日被我划伤了手指,难道是那时留下的?”
杨是非摸了摸地板,很快否决了这个猜测。
距今不过几个时辰,这些血液哪怕风干结块,也不至于被踩得如此稀碎,甚至散得到处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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