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礼,出剑,再行礼,抬走下一个。
黎诚熟悉他会在哪个动作习惯性地收力,也清楚他步伐的变化习惯,最后带来的结果就是,这位挑战者毫无还手之力,被黎诚轻飘飘一刀打中咽喉,丢下剑认负。
事后这人和同行者感慨,盛名之下无虚士,剑圣大人在第一次见面时就能彻底看穿自己的剑势。
坐回原位的黎诚想了想,低声对十天宗一郎问道:“十天君,不知能否借在下一些钱?”
“……”
十天宗一郎有点后悔来京都了,本以为这会是一场布满荆棘的歧路,他们要背靠着背像信长在本能寺一样,在血路中搏杀,应对新选组、浑水摸鱼的刺客、浪人们的试探。
最后活着或是没能活着见到友近主人,告诉他会心现神流在京都站稳了脚跟,没有辜负主君的期望。
这样或许残酷,但那正是武士该经历的路途。
可是看看现在究竟发生了什么?
没有想象中的血风刀剑,剑圣的名头响彻了整个京都,新选组那位年轻的剑圣偶尔还会来道场找人。
攘夷的浪人观望着,不清楚这家道场究竟是尊王攘夷派还是幕府开国派。
最关键那个该死的家伙一来京都就跟失踪了一样,整天不见人影。
自己作为除了他以外身份最高的人,不仅每天要对决那些闻剑圣名而来,想要扬名的年轻剑客,晚上还要面对一波又一波的攘夷浪人骚扰。
现在这个混账还要找自己借钱?见鬼,他不会在吉原的艺妓肚皮上待了三天吧?
十天宗一郎眼观鼻鼻观心,扭过头去权当没听到。
黎诚惆怅地长叹一口气,扭过头去对一旁侍立着的角本英姿吩咐道:“你去道场门口竖个牌子,就写剑圣授剑,两贯钱一次。”
“混账!”十天宗一郎猛地一拍桌子,怒骂道:“你要多少?”
……
接下来的日子乏善可陈,友近学那边得知黎诚缺钱,很是大气地再赏赐了他两枚小判,让他没做出什么卖课的荒唐举动来。
道场这边,十天宗一郎最近轻松了不少,虽然黎诚还是经常找不到人,至少挑战者还是越来越少了。
攘夷浪人还在尝试着和十天宗一郎接触,友近学没有给出指令,会心现神流道场在京都越发飘摇的政治局面中仍旧没有表态。
朝仓家的贵族小姐和铁面武士的组合在道场间渐渐流传开,京都许多有名的道场惊觉原来你丫的也被这奇怪武士给揍了。
因为铁面武士毫不留情地取走了他们的剑典折辱他们,许多武士连带着朝仓家也一起恨上了。
时间就这样缓慢地向前流动着,但汹涌的浪涛随着时间推移只会越来越大,直至打翻整个京都。
昏暗的房间中,土方岁三手里握着密信,只有叼着的烟草发出点点微光。
他将密信丢进火钵里,又把半截烟头丢进去。
沁了火油的纸一瞬间就燃烧了起来,火舌舔舐间,将这封密信烧成了飞灰。
忽明忽暗的火光照亮他的半张脸,锐利的眼睛里罕见地带着些笑意。
土方岁三合上火钵的盖子,在复又暗下去的屋子里轻声道:“那么,准备动手了。”
“壬生狼么?”
“不错的称号。”
……
黎诚擦了擦镰鼬切,仍是锋锐无匹的剑身上映出身旁樱子半张脸来。
“明天是最后一个道场了。”黎诚低声道。
樱子趴在桌上眯着眼,摆了摆手:“装一天了,我好累,别烦我。”
黎诚莞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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