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湛从袖中摸出一枚钥匙,这枚钥匙之中刻有小型法阵。
将此地的铁门打开后,司马烁便迈步走入其中。
同时轻声呼唤:
“亥爱卿,可在?”
轰轰!内部传出如洪钟一般响亮沉闷的声音。
“臣在。”
砰,砰!砰,砰!
整座天牢都开始震颤,似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往这边赶来。
铁门内的空间并不宽敞,很难想象究竟是怎样的存在,才拥有如此重量。
不一会儿,从通道的深处,缓缓走出一个圆滚滚的身影。
待高湛身旁的那盏昏黄灯火照射上去时,两人才看清来人的模样。
那……都无法称之为人,肥面大耳,不知究竟多少层的肥肉包裹着他的四肢,那个肚子看起来就跟叠了千层的绸缎一般。
他的身上散发着某种古怪的气味,似腐肉之臭,却又像熏香之味,面部戴着某种特殊金属制成的面罩。
他并没有穿衣服,甚至都无法分辨究竟是男子还是女性,体表沾染着不少新鲜的血污。
他将自己手中拖着的那染血的流星锤扔在地上,大手挠了挠肚子,憨厚地对司马烁说道:
“方才教训了几个不听话的犯人,染了点血污,脏了陛下的眼,坏了陛下的兴致,还请陛下责罚。”
司马烁并未对亥宫的丑陋模样表现出任何的嫌恶之色,反而是有些感叹地说道:
“亥卿,这些年来镇守天牢,实在是苦了你了。”
亥宫之主挠挠头,憨笑道:
“哪里,臣还挺喜欢这份工作的。”
“陛下放心,那些犯人如今都被臣修理得服服帖帖,绝不会再生出越狱之心!”
接着他便又问道:
“不过陛下今日突然到天牢来,可是要提审哪位犯人?”
“陛下可以交给臣,臣定让他尽数交代自己的罪行。”
司马烁抬手示意亥宫安静:
“朕确实要面见几个犯人。”
“不过只是随意问些话,不需亥卿费心。”
亥宫虽然还是有些担心,不过陛下的命令他自然也不敢违抗,只能目送着司马烁带着高湛缓缓向着第一层天牢的内部走去。
“陛下,那些罪犯可都没憋什么好屁,还望陛下小心为上。”
“嗯。”
······
高湛到了这天牢内部,便不再东张西望,而是紧紧地跟在司马烁的身后,带着那盏昏黄灯火为其充当光源。
四周是一间间监牢,每一间都关押着一位犯下滔天罪孽的犯人。
司马烁到来的动静,可是让他们顿时欣喜若狂!
要知道,在这暗无天日的天牢之中,他们除了能接触到那疯子一般的肥猪,便再无法见到任何人。
最多只能跟相邻的狱友们交谈,互相吹嘘自己所犯下的罪行是谁更加该杀头。
当然,其实这里的每一位都得被处死,只不过是杀死他们的代价会有点大,所以才将他们关押在这里,并派亥宫镇守。
“瞧瞧,这是谁来了?”
“司马烁!”
“是司马烁!那个狗草的司马未的小儿子!”
“嘿嘿,想来他现在也已经当了皇帝了吧?啧啧,当皇帝的,后宫里的妃子一定很多吧,要是我也能尝上一尝……”
耳边不断传来怪异的笑声。
看得出来,他们对司马烁恨之入骨,其中不乏有许多犯人是司马烁的父亲掌权天下时抓进来的,从司马烁上位之时算起,这些人已经被关在这天牢至少十数个年头。
那些罪犯们听说司马烁前来探监,一个个都跟疯了似的,冲上前紧贴着经过特殊处理的狱门。
嘴里不停地问候着司马烁的双亲以及母系亲属。
司马烁对其充耳不闻,只当狗吠。
可高湛哪里受得了这种气,当即便替司马烁回怼道:
“怎么,要我请亥宫大人过来,紧紧你们脖颈上的狗链吗?”
一听到亥宫的名字,众人顿时噤声,一时未敢出声。
却仍有不怕死的,大声叫嚣着:
“老子就骂司马家!”
“有种你们就直接请出龙头铡,给老子一个痛快!”
“老子早就不想活了,杀了老子一了百了,免得受那头猪的折磨。”
此人这话一出,反而引起了众人的共鸣,毕竟惹怒了司马烁无非是被赐死罢了,可要是落到亥猪的手里,那便只能承受长久的折磨,远远比死亡更加痛苦。
所有经受过亥猪那非人手段的犯人,都从灵魂深处对其感到恐惧。
一时间众人便各个心怀死志,骂声反而比先前更加激烈了几分。
高湛冷笑一声:
“怎么,现在想死了?”
“你以为你练的铜皮铁骨,便治不了你?”
“想死还偏不让你死,这就让亥宫大人好生炮制你。”
司马烁倒是伸手,示意高湛不要再多说了。
“相父之牢在何处?”
相父?
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形象跳入高湛的脑海。
没想到陛下要找的人,竟然是他!?
他是在司马烁父皇司马未执掌天下时,得封的国相之位,更是自幼教导司马烁,不过十年后便锒铛入狱,饶是一直跟在司马未身边的高湛,也不知他究竟因何入狱。
高湛急忙取出事先准备好的名册,将其翻开,寻找着那位曾经的国相的名字。
“让奴才看看。”
“左丘仲文的牢狱,在……”
这回变成高湛在前面带路,司马烁跟在后面。
他并不知道,在他走过的路上,亥宫便远远跟在后方,将那些出言辱骂司马烁的牢房一一记下。
走了好一会儿,终于快要到第一层的底部,高湛这才停下脚步:
“陛下,罪人左丘仲文,便关在此处。”
“将牢房打开。”
“陛下!”高湛大惊。
“打开,相父不会伤我。”
“……”
高湛虽然心中极不情愿,可还是听命打开了房门。
只见条件极差的昏暗屋内,却是被收拾的十分整洁,看来此地的主人是个有涵养的。
司马烁一眼便见到了那个端坐蒲团之上,正在闭目养神发须花白的老者。
“相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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