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声震动内外人等，只听那炮声，无人不知是杀人场所发。

军中三通鼓那是大将军升帐号令三军，军中有一人不到便是开眼一个杀。

然若三通号炮，那是杀人场开台了。

宫中城中，大小官员百姓军民齐向西方瞩目。

谁都知道要杀什么人。

可是，真杀啊？

那可是有不少贵勋官员子弟的！

外城一时呼啦啦跑去一群又一群人，曾“走失”了女儿的人家脚下生风心中慌乱、一路哭着赶赴杀人场。

朝廷百官贵勋人等本来想要按照规制恳请皇帝“法外开恩”的。

这三声号炮，三个宰辅面面相觑。

这是根本不经过三司直接杀。

“好是好，如此免得牵连过头，”温体仁有喜有忧，与胡应台道，“然若如此，朝野只知有武烈军令，而不知朝廷政令，这可如何是好？”

胡应台倒不担心这个，他只担心皇储杀心太重将来只以杀伐定天下。

遂群臣急匆匆赶赴文华殿外，宰辅及三司首脑叩首三呼“法外开恩”。

皇帝果然传下诏令：“历朝历代，十恶不赦之罪无加恩，外廷不可沽名钓誉。”

不及按照程序启奏，太上皇自兴庆宫来，穿戴着几年都没有穿戴的滚跑与群臣道：“谋逆之罪，岂有赦免之理。随朕与皇帝往城外去，好歹也要见一见这些逆贼才是。”

浩浩荡荡的君臣队伍才到朝天宫外，又听得三声号炮。

再有一次，便是开刀问斩。

一时城内贵勋府邸，得知二圣出城，都急忙跟了出来。

八王六公阴沉不定，多少又都带着一些焦躁的等待之色。

皇帝蓦然一惊，难道那一家也有人掺和？

太上皇神色冰冷，似乎根本没想起还有一个不能杀伐的家庭。

到城外，万众举目望去，但见那土坡之上，御林军铁甲红袍围着土山，山上不设桌案香表并军令棋牌，一人一马伫立山坡，山坡前面江边已挖开一个巨大的土坑。

可太上皇举目望去失声惊道：“那是什么？”

山坡下，几十头牛阵列于前、百余匹骏马套上挽具在阵前凝立。

“不好！这是果真起杀心了啊！”胡应台骇然。

这阵势，哪里只是要杀人。

牛马列阵，那是要五马分尸或者五牛分尸！

骤然一阵刺鼻的味道，君臣兵民据高处看去，江边挖开了一条口子，滚滚江水奔入深坑。

那深坑里不知什么时候放了许多石灰，江水流入便沸腾一般。

这也没什么用，只是可尽快脱皮，李征不想等几个月后这地下才有一堆骷髅。

该杀之人，当日便骨肉分离好了还要等那么长日期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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