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剩下的东西’,自然说的就是叶家剩下明面上的田地,与如今的宅屋。
叶守财生怕自己吃亏,刚想开口,就听叶守富抢先一步说道:
“还是那句话,所有的东西平分就行,爹觉得如何?”
这个分家法子从明面上来看,一点儿问题也没有,可细想之下,漏洞百出。
原先以为老三要占便宜的叶守财一听这话也察觉出一些不对,原先要出口的话顿时顿住,一脸狐疑的看向叶守富——
本该是一人一半,单独说出来做什么?
叶守财不懂,不过叶老爷子作为活了大半辈子的人精,自然懂得自家老三的意思,深深看了一眼叶守富后,才开口道:
“有些东西,还是得不平分才对。”
“你想要分田地与屋,就得想起如今家中的那些债,还有几日后差雇的银钱该怎么办。”
不错,分家分家,分的不但有银钱,还有叶家如今一大堆的债。
这些债,叶守钱一家还在的时候,自然是没有的。
而债的来源也很简单,一部分是因为当时叶老二叶老三两人眼红叶青釉等人在夜市卖瓷卖的风生水起,想方设法借钱请工开窑。
第二部分,就是因为叶婉儿出嫁的事儿。
叶婉儿要体面,于是叶守富又撺掇着叶守财同他一起按手印,做担保,又借了一部分。
这些债加到一起,光是本金约摸就得有八十贯银钱,加上借的急,又有一部分砍头息,合拢在一起,约摸就得有一百贯左右。
如此,平摊在叶老二叶老三两人身上的债,就得有五十贯左右,而若是再加上几日后差雇要花费的银钱,那每个人就起码得背上八十五两银钱的重担。
这些银钱,可都是尚且没有摆到明面上的账。
由于是两兄弟一起借的缘故,到时候必定是得一起还。
可叶守财所借的那一部分给叶婉儿的银钱,叶守财是连碰都没有碰到,就转手给了出去。
甚至是到如今,叶守财也没有想起来这件事,八成是觉得谁借钱谁还,和自己没什么干系......
但到时候催债的人,可不会管三七二十一,若抓不到老三,必定是要来找老二。
这也是叶老爷子之所以肯将那几只珍藏已久的瓷器交给二房的缘故,三房确实是占了便宜,二房也确实是吃了亏。
若是现在还将田地宅屋,与各自的债平分,二房一家就是吃了个大亏。
正如老二那句话说的一样,老三如今有柳府做靠山,不需人管,那老二自然是要他们多多照顾一些。
叶守富没想到老爷子会将自己的小心思看透,还这么直白的挑明出来,一下子脸色一阵青红交加,说不出半个字来。
叶守财回味了半晌,也才想起来自家还欠着债的事儿来,当即有些不乐意:
“其实都是老三耍坏,若不是他当时说老大家的瓷器卖的好,我也不会答应借钱。”
“至于婉姐儿出嫁时借的银钱,那就和我更没有关系。”
“这样,老三将外头的债都还掉,再将这回的差雇事儿担过去,最后再给我一百贯银钱娶个新媳妇,我就答应分家。”
外头的债是一百贯,差雇事每人差不多是三十多贯,最后还要加上一百贯,这加在一起就是两百多贯。
叶守富从叶守财一开口就额头青筋直跳,听完更是整个人暴跳如雷:
“你想银钱想疯了!?我哪里有那么多银钱!”
“当时借钱开窑的事儿你不是也答应了吗?况且虽然先说的是我,但拉着我去老金那里借钱的可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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