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自己知道有点剩的,但是人家干脆不卖。
只有这一家卖了这么一点,因为他们孩子病了,需要花钱。
但是三文钱能买什么药哟!
这狗屁老天爷!非得活生生逼死人。
……
“娘,该醒了。我们回家吧!”陆玲珑拿布兜子兜了半碗荞麦面,扶着玲珑娘往回走。
“我送送你们吧!”
马六在一旁说道。
陆玲珑一步步的走过去,“不用了,马六哥,你去早点歇着吧,天晚了,讨生活也都不容易,你的驴都累了。”
马六“……”
……
“十年了!女儿想家了。”
“玲珑,咱们这一走,他们就得救上来你奶。”玲珑娘嘴里不由得念叨。
“我知道娘,但是我想家了……不想在井口守着。”
“娘!……”
娘俩互相搀扶着往回走,黑猫在后面跟着,谁也发现不了,除了两只亮亮的眼球在黑夜里转来转去。
……
“这就是三间老房?这也太老了吧?”陆玲珑看着前面的三面儿快倒塌的墙围起来的房子,
顶上好像是破一处,补一处稻草。
仿佛是土堆堆戴了一头黄草帽。
……
“这怎么住人?”
“怎么不能住人,我们住了十多年了。”
“你看这门子用整块木头扎的,也是结实的很。”
“而且清静,离着村北地也近,甚至能看到北坡双峰山。”
“来!你跟娘住东屋,等你爹他们回来了住西屋。”
“回头琳琅……”
说到琳琅,玲珑娘不说话了。
“娘!琳琅去哪儿了?家里怎么就你一个人。”
“而且,这家里这个样子,我爹怎么也同意?”
陆玲珑跟着母亲进屋,黑洞洞的,母亲摸索着进屋,然后点燃了煤油灯。
一灯如豆,她看到屋里倒是有一个土炕。
上面的炕席也是用草编的,连个褥单子也舍不得铺?
她刚从里正家出来,里正家虽说也不富,但是最起码床上有单子,小孙女好像在啃窝窝头。
院子里还挂了些干菜。
甚至院里都有一口水井。
……
“有……有单子,就是平时不铺,你回来娘给你铺上。”
“主要是没水,大家都舍不得洗单子,平时收起来。”
“来人了铺上。”
说着,玲珑娘从一个掉漆没色的柜子里取出一条褥单子,是手织粗布麻灰色单子。
大小却也是只能铺一个人的。
“娘,你呢?”
“娘不用。”
“娘身体粗糙,怕把单子蹭坏了。”
陆玲珑的心里如同咕咚咕咚的水开了。
那些朝廷世家挥金如土,绫罗绸缎穿一遍就扔,有的甚至做的当季的衣服都上不了身。
金银首饰应有尽有。
哪怕最崇尚节俭的夫人们也能金钗玉簪的。
而自己的家人,老百姓,吃不上喝不上,皮包骨头,……
她长舒了一口气。
慢慢来吧!
……
她正要接着问母亲琳琅的消息,
门外传来低低喊门的声音,“玲珑姑娘在吗?”
“增武媳妇在吗?”
“是荷花婶她们?”玲珑娘一阵紧张。
“没事,娘,是收报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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