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相送,余杭门外,飞雪似杨花。今年春尽,杨花若雪,犹不见还家
第一章孤骑,疾行向西
冰原落日,雪地孤骑,疾行向西。
这番情怀,自是肝胆冰雪凛冽这种环境,亦自然是萧飒荒凉空旷!若不是胸中有大丘壑、大起落的人士,是必不敢冒此奇寒而深入不毛的
从秦陇域内进入海西之地,极目所望之处,惟有瀚海阑干无垠无边。戈壁茫茫,沙海漠漠。大风一吹,砂石尘土即蔽日遮天。
斯景观或诚壮烈,然倘若亲临其境的话,却着实十分恐怖。因此,此处地界虽则广邈,但人烟就难免乎当然地变得极为稀少,渺渺广漠,真真万分之寂寥
然而,就在这沙地之陲,就在这俨如死境的冰天雪海间,一名天蓝色劲装,青莲色披风的骑士,正冒着深彻的严寒与肆虐的北风,坚顽地向西挺进!
他大约二十三、四岁的年龄,面容生得十分的俊俏。只是极地冰雪寒彻的环境,已皴蚀得他唇绿脸青,故而姿貌也就未免被凭空打了个折扣。
这大漠里的冬季,它还就是有这么个怪法:
前几天尚且兀自烈阳当顶,威耀万里,今儿个就能于突然间霜雪君临,冰冻千山。
但是沙域苦寒,显然并不能阻遏住这名风骑士西去的决心只见他那一双明澈如寒星的眸子之中,依然透射出:仍如从前无二的笃定与期盼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断然与决然!
他的双手久久蜷曲如拳,作兽爪状,死死扣紧着座下那匹马儿的缰绳。座下的红马也不用他催策,便愿奋自倾尽全力地向前不停地飞奔。
在此等寒冷的地境,无论人畜,大概也都只有利用剧烈的运动,持续不断地给身体加热,才能够抵御得了这种如同肝肺已被刺骨冰凌冻结般的严酷侵蚀。
那袭青莲色的披风,宛若飞云也似地往西舒卷升沉、悠扬游弋。而冰盘般的圆日,已经被隔离在了雄伟的高山后面
骑士驱马进入了一条雪深及膝的山谷。
打谷内扑朔而出的一股寒冷之气,让他的躯体再难能胜此阴朔之气。于情不自禁间,骑士不由而然地,接连打了好几个冷颤。
为了及早摆脱这彻骨奇寒,入髓剧冻的切割纠缠,骑士和他的爱马只能以一往无前的冲劲,无视积雪之深,不管不顾朝前猛闯!
正在他赶冰驱雪,踢踏乱走间。蓦地里,一成不变的谷峪倏忽消失在了前方眼界以外。百十丈空阔地面上,劈头触目而至的,竟是一根粗砺突兀的石柱。
虽然那石柱上覆盖着厚厚的冰凌,却犹自可以让人鲜明地辨认得到:
在这挺拔的柱石上面,乃镌刻有“圣地”两个古拙的籀文。
虽则文字古老,时月也久。然其隆重端肃之意却依旧可见可感。遥想当年立础基址之时的气象,宛然栩栩即视于目,浮现眼前。
那骑士仰头凝视了半晌,微张开的嘴巴里唏嘘出一片腾腾冉起的雾汽来。仿佛是捻须冻冰,呵寒成烟光景。也恍恍若传说里某仙山高士修习练气情形。
但此时此刻,他面上的表情变化却又甚为剧烈。望着石柱,再去张望前方耸峙的绵延雪峰,他的目光又随同那山脉的去向而蜿蜒天际无尽头。
然莫可名状地,一连串令人意外的尖利刺耳的震声长笑亦从他嗓子眼里遽尔发出
这一条高峻嶔崟的绵亘巨脉啊,这一个神话中仙栖神居之所。如今,这里竟然又被号称做武林的圣地!
浑朴沉寂,巍峨崔嵬白雪皑皑,粉装玉砌。
依稀宛然,好像仍旧能维持着那样一派无垠无界的庄严气象,守护住这般一种无限无边的静穆姿态似的!
骑士胸间似乎激情难抑,竟尔咬牙切齿也如是地,发出了一串幽昧傲狠的喃喃叹息。
尔后,他又犹若诅咒一般吐音哺哺,恨意深浓地念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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