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宅众人乱做一团,最淡定的还是穆蓉蓉。
见苏寻春提着药箱过来,忙把她推回耳房,“嫂嫂,你这时候去,她指不定怎么闹腾!秋妈已经去找大夫了。”
“她好端端的怎么会见红?”
苏寻春从窗缝往外看,外面几个人急得如热锅蚂蚁,苏锦夏的惨叫声一浪接一浪,中气十足。
她微微摇头,放下窗幔。
“谁知道呢!明明怀着身孕洞房花烛也不注意着点。”
穆蓉蓉语出惊人的频次,越来越高,苏寻春听了都替她面红。
“改日我定把你那些邪门歪道的书,全没收了。”
“别啊,嫂嫂!我还指望着看这些书,当你的军师呢!”
“什么军师?”她倒是不懂了。
外面飘着碎雪,姑嫂二人围着炭炉取暖,穆蓉蓉一边畅想她们去京城的日子,一边打探昨晚那名男子的事。
她才不会被嫂嫂说的“问路的”三个字打发。
没一会儿功夫,秋妈领着大夫来了。
苏锦夏胎相不稳,落了红,需要好好调养,只是那大夫听说穆校尉一家赶着去京城,面露忧色。
“穆二夫人身子弱,可能受不住这一路舟车劳顿。”
穆世恒瞪着耳房,咬紧了后槽牙,一边是自己未出世的孩儿,一边是得来不易的官位,下月十五之前他必须到任!
洛县去京城就那么一条路,快马加鞭也需要十天八天,更别说带着一家老小。
若是锦夏不摔这一跤,他们勉强还能赶到!
苏寻春当真害人不浅!
偶尔传来她跟蓉蓉的窃声,穆世恒更觉刺耳!恨不得一封休书把她赶出穆家!
苏锦夏握着赵氏的手缓缓起身,两滴泪恰逢其时落下,令人生怜,“彦哥,别担心我,切不可误了上京的日子!”
赵氏满脸愁容,苏锦夏说是给寻春请安时,不小心摔的,可到底摔的是自己的孙儿,莫名地心里对寻春的怨又多了一分。
穆承彦负手踱步,眉眼拧成十字扣,问那大夫。
“可有折中的法子?你给我夫人开几剂保胎药,只要能母子平安到达京城,我会设法求太子殿下让御医给我夫人安胎。”
大夫捋捋胡子,写了个方子,却好像不太满意又给撕掉了。
收了诊金,弓腰道:“穆校尉,实不相瞒老夫并不擅长安胎术,据闻城外虎子山脚有位神医,不少孕妇慕名而去,不如穆校尉找他为二夫人开药。”
听他这么一说,赵氏倒是想起什么。
“隔壁老王家的媳妇儿,年初时好像就是去那儿求的神药,现在儿子都满百天了。”
“那好!我这派人去请他!”
穆承彦说罢准备去军中挑两个利索的小兵,到老大夫笑着拦着他,说那位神医性情古怪,只是偶尔出现在山脚小屋,从不出诊。
“跑空趟是正常,遇上了那便是二夫人的福气。”
“老大夫,你这不是让我们空欢喜一场!”穆桓差点没想收回诊金,满心不悦让秋妈把人请出去。
“儿啊,我看这大夫不靠谱,咱再请几个大夫来看看。”
穆承彦握住苏锦夏的手,短暂沉默后,开口道:“父亲放心,我心中有数。”
苏锦夏闻言心中温暖,不枉她今早往桌角撞那一下。
另一边,苏寻春也在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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