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她的侍女采菊,也因此受了牵连,被冲军妓,至今下落不明。
她不知道那位究竟为何如此狠心,明明两个人认识十几二十余年,她与那位才成婚五年不到,明明他们两个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她从未听过养心殿那位与他身边所宠爱的妃子有什么关系,或者什么时候认识的,可是就是那样一个凭空出现的人,夺走了属于自己所有的东西,包括那位的宠爱,那位的目光,那位的信任以及所有。
她从不曾害人,也从不曾做一些让人厌烦或者是憎恨的事情,可是自那个女人出现之后,好像全天下所有的坏事都是她一个人干的似的。
她明明从未做过这些,可那冠冕堂皇的,子虚乌有的罪名却全都扣到了她的身上。
所以她被幽禁冷宫,她身边所有的人都被带走,就连她的贴身侍女也不见踪影。
而她爹她娘,她大哥大嫂,甚至与家里的下人,来皇城外求情的,也都被子虚乌有的罪名关到了牢里,活活折磨,屈打成招。
她为了保住沐家七十八口,折下自己的铮铮脊梁,只为了让养心殿那位看在沐家为他征战许多年,守护皇城皇位的份儿上,放沐家一马。
可是那个人明明答应得很好,到头来,沐家七十几口人却没有一个活下来。
而她也被人找借口关进了大牢,每日折磨,每天试药,甚至吃馊的饭,做一些猪狗不如的事情。
可是都已经这样了,那个人依然不放过她,昨天晚上,甚至在到小年钟声响起的时辰,为她灌下那一碗鹤顶红。
她含冤而死,死之前还看到他抱着那个女人满嘴笑意的模样。
她后悔了,她恨,明明自己才是付出最多的那个人,为了他的皇位,为了他的天下,为了他所谓的开枝散叶,为了他的一切,她付出自己的青春,自己的家族,自己的性命,抛头颅,洒热血,到最后却得了这样一个不得善终的下场。
而那位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盈盈一舞,只是一个眼神,就把他迷得神魂颠倒。
沐烟乔站在自己尸体旁,看着那些人一脸嫌弃,将自己的尸体抛在乱葬岗之中,渐渐远去,突然醒悟了,她这一辈子付出的太多,到最后一无所有,也被人弃之如敝,她大错特错。
明明她什么也没做,但是她说的话,远不及那人的一颦一笑,甚至是一句轻描淡写的无所谓来的重要。
她飘在半空中,看着野狗一点一点分食自己的尸体,看着从远处渐进而来,坐着马车,身后跟着大部队的男人渐渐靠近,她眼里渐渐流下血泪,开始悔不当初。
玄奇六年腊月二十三,玄帝有旨,大襄皇后薨,吃斋三日,为后守灵。
众人忙忙碌碌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大家身上穿着白衣,头上系着白灵,就那样悄无声息地隐居在家里,为大襄皇后默默祈祷,下一辈子,希望她能投个好人家,不再入中宫,不再陪伴君王左右。
他们在家里祈祷,却不知道,大襄皇后的尸身并未入皇陵,而是被那帝王无情地扔在乱葬岗里,被野狗啃食。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三天过去了,乱葬岗附近并没有人出现。
那男人隐在阴影之下,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那被啃得面目全非的尸体,盯着看了好几天,脸色越发的冷。
身边的贴身太监魏林顶着自己的脑袋,弯一下腰,哆嗦着声音劝慰:“陛下,要不然还是回去吧,这三天根本就没有人来看过,皇后娘娘已经臭了,陛下,奴才送你回宫吧。”
男人听了这话,皱了皱眉,面无表情地啧了一声。
魏林吓得扑通一声跪在男人脚下,不住地哀求。
远处有兵器声音响起,男人抬起头,看向远方那身穿玄衣,神色匆匆,与自己长相有几分相似,却比自己年长几岁的男人,嘴角挑起一抹讽刺的弧度。
魏林也听见了这个声音,他跪在地上,转过头来看一下声音所来之处,微微张大了嘴。
那与侍卫打成一团,兵戎相见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圣上的二皇叔,当今摄政段沧澜。
魏林看着远处,那一刀结果一个侍卫,杀人不眨眼的男人,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一样,转过头,冒着大不为的罪名,抬起头,看向自己面前那杀伐决战的帝王,咽了咽口水。
他在陛下眼里,看到了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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