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忙碌了一夜的村民经过短暂的休息后,又开始了新一天的忙碌。
主要是收拾昨天大雨造成的破坏,把到处都是的牛粪重新收集起来,冲散的柴火垛再次垒起。
有的人也是在修补自家的牛棚,羊圈之类的。
脸上没有悲伤,只有麻木。在过去的岁月里,他们不知多少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总归日子还得继续往前过。
而且对比其他村,大榕树的损失算小的了。
在很多时候幸福是来自对比,你周围的人比你更不幸,那么反之你就是幸运的。
赵放看着大家都在有条不紊的忙碌,于是就想回家眯一会儿。
事必躬亲?事不必躬亲才是赵放。
关键的时候带着大家冲冲就行了,其他时候,赵放还是比较愿意把露脸的机会交给别人。
领导嘛,得给手下人机会。
不过走到一半,赵放脚步一顿,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没多久,就看到了被水浸泡,冲倒的土墙。
这户人家正是昨天去村部避难的李奶奶家。
李奶奶也是个可怜人,唯一的儿子在南疆战场做了烈士。
尸体都没留下,最后只是在当地的烈士陵园立了一个衣冠冢。
阵亡通知单送来的时候,李奶奶听罢直接就晕倒了,醒来一个劲儿的哭。
后来声带哭出问题,说话变得困难。
再然后干脆不说话了,成了哑巴。
其后一直靠着烈属补贴,和村委上的帮助过日。
赵放想到这里,就准备过来看看,现在村里都在忙,大概也没人顾得上李奶奶这里。
等赵放走近的时候,却发现已经有人在往外拉土。
由于对方身体是背着赵放,所以也认不出来是谁,只见到土一锹一锹的往外抛。
赵放很好奇,对方到底是谁。果然除了自己,有心人还是有的。
难道是马二强或者是李占国这两个兔崽子?
赵放推开已经不能称之为门的木门,朝大院里走去。
正在干活的人听到开门的声音后,疑惑地抬头。
四目相对,两人的眼神中都闪过意想不到的神色。
“李叔,你怎么在这?”赵放出言打破了沉默。
正在干活的人,竟然是老村长。
浅蓝色的老式中山转,戴着一顶同样颜色的解放帽,前边的帽檐磨损严重,一副地道的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村干部打扮。
老村长已经年过60,岁月早在他的脸上留下一道道褶皱,就如同昨天被暴雨冲刷过的土地。
“咋,现任村长能来,我这老村长就不能过来看看?”老村长一句话,就噎住了赵放。
搞得赵放是相当难受,但又不能说啥。
“我不是这意思,叔,我是说这活你给我说下就行了,我来干!”赵放脸上陪着笑,咧着大嘴,一副实诚的样子。
“是啊,我是老了,没用了!可垒个墙,拉个土还是能干的。”
“叔,我不是这意思,你又误会我了。”
赵放觉得这老头是存心跟自己过不去,总是能千方百计的挑自己的理。
“你就是这意思,我也管不了你了,老喽,没用了!”老村长往手心吐了点唾沫,握着铁锹再次忙活了起来。
赵放见状,赶紧寻摸了一个铁锹,有样学样的干起了活。
主要是清理被水冲倒的黄土,因为坍塌的长度大约在两米,工作量对于两个成年人来说并不是很大。
但昨天赵放手上磨了不少血染,握住铁锹木柄的那一刻,疼的他龇牙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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