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太太拿起元帕,瞧了两眼,见上面洁白无瑕,并无落红,再看床上,也干干净净,推推方乘煦,想问个清楚,也好发难。
良姜将老太太的神色尽收眼底,唇角讥讽一笑,就知道方乘煦今日的反常与她逃不脱干系。
但是并未挑明,而是沉住气解释道:“他应当是接连数日行军奔波,太累了。”
方老太太又不死心地推了推方乘煦的胳膊,方乘煦口中含糊不清地“唔”了一声,还是没醒。
心疼儿子疲累,老太太有心罢休,又觉得机不可失。
于是转身委婉地问良姜:“假如我没有记错,乘煦进京前你们俩人还没有同房吧?”
良姜点头。
老太太转身拿着元帕理直气壮地质问良姜:“那这元帕之上如何没有落红!”
良姜心底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原来这是元帕,此事还是方乘煦醒了,解释给母亲听吧。”
方老太太以为她心虚,阴阳怪气道:“你出嫁之前,良夫人应当教导过你,这新婚落红代表的究竟是什么含义吧?此事你自己心知肚明,哪里有脸问乘煦?”
良姜一脸的好整以暇:“所以呢?”
方老太太更加笃信,一拍大腿,怒声道:“你可是我方家三媒六聘,风风光光地抬进门的。此事必须要请良夫人前来,咱鼓对鼓,锣对锣地把话说清楚。”
良姜见她如此沉不住气,早早地露出狐狸尾巴来,可见有多迫不及待。
“天色已经这么晚了,我娘又有眼疾,不好惊动她。母亲有什么话,只管对我说好了,我做得自己的主。”
“你不想张扬得人尽皆知,我方家也觉得颜面扫地。可我们花银子娶的是贤良淑德的良家女子,不是什么伤风败俗的破落户。
所以现在有两条路让你选:其一,就是休妻,你现在立即滚出方家,一根针都别想带走;
其二,就是你良家退还当初聘礼,你良姜自甘为妾。
我念在你伺候我这一年的份上,可以劝说乘煦放下芥蒂,让你留在方府,此事日后也不在人前提起,周全你的名节。”
良姜笑眯眯地问:“还有吗?”
方老太太一愣:“暂时没有了。至于怎么选,相信你是个聪明人。”
良姜的笑其实有些僵硬,心里更是冷得抽搐。
她已经隐约猜出了方老太太与方乘煦二人之间的阴谋与目的。
这就是自己全心全意,掏心掏肺对待的家人啊,权势利益当前,竟然对自己使出这样卑劣无耻的手段,逼迫自己乖乖就范,一辈子忍气吞声不说,还要永远活在不贞不洁的耻辱里。
这一瞬间,她就连杀人的心思都有了。
良姜冷冷地望向方老太太:“被休之前,我还想问问,你是凭什么认为我不贞的?就这块帕子吗?”
“这还不够吗?”方老太太的嗓门更加大,恨不能吵嚷得整个方家人尽皆知:“新婚初夜竟然没有落红!我方家的脸都丢尽了!”
守在门口的丫鬟婆子顿时交头接耳,一阵议论纷纷。
“什么?竟有此事?少夫人平日里看起来很规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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