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家姑奶奶这么一走啊,那哥儿仨可就等不及了,哭丧棒一扔,风风火火的跑到老太太那屋,这个慌慌忙忙的这就要找钥匙,那个一看还找什么钥匙啊,干脆砸开算了……”姜田的表演已经有点入戏了,那种亟不可待的神情引得台下几声轻笑:“砸开一看,这些人可就有点傻了眼了,怎么都是白的?那个说白的也没关系,这也不少呢,咱一人一个咬咬看……一排大牙印子!”
这下笑声更多了,已经知道答案的观众此刻正在享受那种戏耍不孝子的快感之中:“……妈呦您可坑苦了我们喽……”
故事结束了,观众笑够了之后却有点冷场,姜田既没有等到如潮的掌声,也没有得到观众的肯定,他就这么看着观众观众也看着他,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半天,一个坐的比较靠前员外打扮的人才问了一句:“下边呢?”
“完了!”姜田下意识的回答了一句,可马上就搞明白了这些人并不是后世的观众,他们还没有习惯单口相声的表演形式,所以该结尾的地方必须要像评书那样做个总结:“诸位,您说这种不孝子被如此耍弄,他们还有脸待在原来的地方吗,至于后事如何,那就不是学生我所能知晓的了。”
反响说不上热烈,不过至少起哄的人被压制了下去,而且大家都对这种比较另类的评书很感兴趣,谁也不会计较他给评书的表演形式缩了水,以至于又让他说了几个小段才算作罢。赵老板也没有想到这个秀才公还有这种本事,原本的担忧换成了一种好奇,他才不相信一个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组织好一个故事,因为寻常人在讲故事的时候多少都会有些废话和重复的地方,就算是读书人也不是谁都能用白话这样的娓娓道来,只能说他早有准备,那么他为什么会仿效说书人呢?难道是有意靠此赚钱?
没人知道这段经典的《化蜡扦》早就被姜田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后世的电台中一旦没有应景的相声段子,总会翻出这些长篇经典来充数,作为北方人姜田从小就喜欢听相声,不过几十年如一日的听下来,这本能引人发笑的包袱都毫无感觉了,到后来说倒背如流有点夸张,但完整的叙述还不成问题。至于三翻四抖之类的行业技巧虽然听说过,却也表演不出来,这就是为什么观众没能咋么出滋味故事就结束了的原因。不过这毕竟是开创了一个表演形式的先河,几百年后的相声演员们都公认他为祖师爷进行祭拜。
本来就很受人瞩目的姜田,这下算是出了名,一个秀才肯屈尊伺候人就够新鲜的,现在这位还能说上一小段不伦不类的评书,还别说他的书听起来虽然不那么惊心动魄扣人心弦,可至少能让人会心一笑。如果说这些都是他在演艺界的有益探索,那么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才是真正的轰动北京城,因为朝廷新开设的一个衙门中华科学院派人来了,说是要出资购买他的一项发明专利!
看着来洽谈的官员,姜田一时有点回不过神来,中华科学院是干什么的,别人不了解他可是很清楚的,问题是自己压根就没注册过什么专利,更没想到朝廷制定了专利法,至于对方开出的条件,他都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官员愿意花费一百两银子买这么一个鸡肋的发明?
“恕学生愚鲁,在下从未去贵处申请过专利,何来购买之说?”姜田在重金面前不能不问清楚,有时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未必都那么好吃。
对方听了一笑,从随从那里接过一沓纸:“这里就是你的申请以及备案,你看看这是不是你亲手所绘?”
姜田随便看了一眼就能认出这是自己当初画的那张结构简图,赵老板曾经和他讨论过觉得有人盯上这项发明,不多当时他没在意,现在看来对方直接替他申请了专利不说,还执意要买下这个设计,那么对方的动机究竟是什么?一百两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了,在这大乱之后的时代买上十亩好田还不成问题,就算在北京城里生活节衣缩食一点过上七八年也绰绰有余,姜田很是想不明白这么个简陋之极的净水器会有人出此高价?
见他还在犹豫,那个官员还以为他嫌这个价钱太低,于是也没有试探一下就直接说道:“二百两!这是后的底线,如果你还是不同意那就作罢了。”
很显然这个官员不是经商的材料,哪有自报低价的。也是拜其所赐原本有些犹豫的姜田很痛快的就在专利转让书上签了字,都已经二百两了,就算对方是挖个坑害自己,这个坑也必须要跳下去,要不然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赚到这个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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