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守四平的守军数量大概有万人,不过,不是精锐,夜间偶尔会有人运送粮草到四平,也会偶尔有运送粮草的车队离开,频率都不高。
沈炼听闻情况之后,沉思良久,道:“就地休整一日,明晚丑时动手!”
四平元军大营。
镇守四平的主将名为查干巴拉,是纳哈出的侄儿,在蒙语中意为白虎。
查干巴拉对纳哈出的忠诚毋庸置疑,唯一的不足之处就是嗜酒如命,他号称千杯不醉,每日不饮酒就会抓耳挠腮,坐卧不安,故纳哈出将他留在后方,负责运送辎重粮草,省得他临阵喝酒误事。
这一晚,查干巴拉拉着亲信又是一顿牛饮,直喝得亲信东倒西歪才罢休。
查干巴拉被人搀扶着进入军帐,口中还喊着:“待叔父得胜归来,吾定与叔父痛饮三百杯,哎!最好的酒水给叔父留着!谁都不许动!”
查干巴拉大呼小叫,不多时便呼呼大睡起来,他的亲信特木尔与格根是少数没有醉倒的。
安置好查干巴拉后二人开始巡视营寨,特木尔轻声说道:“前方战事久攻不下,这粮草辎重源源不断送到前线,若是不能一战功成,我军这两年积攒的粮草恐怕要白白浪费。”
格根宽慰特木尔,说道:“你对太尉那么没有信心?万一大军攻破了清阳堡,占据辽东,我们的好日子不就来了?”
“哎!希望如此吧,只是杨贼诡计多端,我们没少在他手上吃亏,连巴图将军都被俘……”特木尔叹了口气,他话未说完,忽然听到军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
“怎么回事?”特木尔眉头一皱,往寨墙上走。
“特木尔大人!不好了!”
兵卒急匆匆来禀报。
“我军吃了败仗,大军溃败!”
什么?
特木尔与格根脸色剧变,特木尔三步并作两步就往宅墙上跑,并且嘱咐格根。
“格根,你速速去叫醒查干巴拉大人!”
特木尔上了寨墙举目望去,心凉了半截儿。
灰头土脸的元军正在往这边汇聚,人数少数有四五千,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瞧着溃军一个个跟要饭的似的,不难想象,这一战己方有多惨。
“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我军会败成这样?太尉呢?”
溃军里面走出一人,哭喊道:“大人!太尉遭遇明贼偷袭,我军大败一路溃败过来,未曾见到太尉踪影,请大人速速驰援!”
啊?太尉失踪了?
特木尔急得满头大汗,一挥手道:“速速组织兵马前去接应太尉,打开营寨,带兄弟们进来!”
吱呀,吱呀,吱呀……
寨门被缓缓地打开,特木尔忧心如焚,忽听身后传来查干巴拉的声音。
“谁说我叔父败的?不可能!我叔父天下无敌!”
查干巴拉说的虽然是气话,但这话让特木尔冷静了不少。
特木尔记得半个时辰前有一运粮队离开了营寨,若大军溃败,运粮队应该也跟着回来了才对,可是……
特木尔举目望去,哪里有运粮队的踪影啊?
不对!
特木尔脸色大变,喊道:“快关闭寨门,他们有问题!”
可惜他的警告太晚了,已经蜂拥进入营寨的“溃军”,忽然暴起杀人,他们对着“同袍”举起屠刀,一边杀人一边大喊:“不好了!明军杀来了!明军杀来了!”
营寨寨门失守,扮做元军的明军长驱直入。
当初沈炼离开辽东的时候,杨帆就命军器局制作了五千六百套元军的衣甲,这些衣甲故意做旧,就是为了蒙混过关。
明军杀入营寨之后,提着手弩杀入,好似狼入羊群,他们不止配备了衣甲手弩,还有军器局特制的火油。
入了营寨,一边杀人一边放火,搅动地整个四平军寨鸡犬不宁。
沈炼手起刀落一路斩杀十余人,在元军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杀到了四平营寨的核心处。
望着那堆积如山的粮草,沈炼兴奋得眼珠子都在发亮。
“点火!给我烧!”
沈炼带着的一卫精锐,乃是五军营中优中选优的锐士,否则也不会孤军深入,跟随沈炼冒险。
这群人的单兵作战能力与团队配合无比娴熟厉害,更恐怖的是这伙明军杀人在其次,他们的目的是四平海量的粮草。
火油遇见了粮草,可谓干柴烈火的碰撞,瞬间大火熊熊燃起,铺天盖地。
查干巴拉的酒醒了,提刀带着元军就要救火,可惜,就算明军不拦着,这大火也无法扑灭。
无数的粮草辎重,在火中化为飞灰。
查干巴拉要疯了,他怒吼着率领麾下朝着沈炼等明军杀去。
“宰了他们,我等才有活路!不然太尉谁都饶不了!给我杀!”
查干巴拉冲在最前面,他没有配甲胄,迎面就被弩箭射中胸口,然而查干巴拉无比悍勇,中了弩箭依旧疾呼冲杀。
黑夜中,冲天的火光之下,明军与北元军进行一场生死搏杀。
沈炼已经达成目的,自然不肯继续拼命,他率领明军硬生生杀出一条路来,然而元军粮草被烧,愤怒到了极点,加上营寨大门被占据,明军要突破寨门谈何容易?
激战从丑时开打,一直延续到了寅时结束。
明军扔下两千多具尸体,终于逃出了四平,将近折损半数精锐!
元军这边折损了四千余人,格根战死,特木尔受伤,查干巴拉重伤,最严重的是粮草被焚毁,前线十一万大军的粮草,最多还能支持三日左右!
纳哈出派出亲信奇袭抚顺,欲断了杨帆粮道,没想到杨帆还施彼身,先断了纳哈出粮道,占据了先机!
胜利的天平从此刻,朝明军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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