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较其他三面的明军围困,杨帆围三缺一,给了他们生的希望,这并非杨帆心善,而是为了瓦解敌军的斗志。
若是合围营寨,对方死守营寨,一旦坚持的时间长了,巴雅尔等人必定回防。
有了缺口敌军汹涌而出,一直跑出去快半里路。
这贾道站的迎战,建立在河流的南岸,这河流乃是辽河的一个支流。
他们杀出去之后跑了半里路,第一反应就是渡河,渡过河前往四平休整。
可杨帆岂能让他们走?
一支骑兵风驰电掣一般从他们的西面杀来,这骑兵也不冲阵,只是溜边对溃军展开骑射。
嗖!嗖!嗖!
一时间箭矢如雨,瞬间有百余人被射倒或死去,或倒地哀嚎。
“分出一堆人挡住他们,其他人渡河!渡河!”巴图大声吼道,他欲强行渡河,毕竟过了河,你的骑兵就过不来,这一劫也就算过去了。
不过很快,巴图就为他的决定后悔了。
大批的元军跳入河水里,现在虽然是夏天,但是那山中夜里面的河水,依旧寒冷刺骨。
河水浸湿了衣甲,冻得不少人直哆嗦。
眼看就见抵达对岸,就见树丛里面走出一队队的明军,他们手持火铳,分成三排,两翼还有人保护。
“神机营,射击!”
嘭!嘭!嘭!嘭!
刚上岸的元军成了活靶子,倒下了一排,还未上岸的元军吓得一个激灵,不敢再往前走,而是往后撤退。
“有埋伏!明贼有埋伏!”
“将军不好了!”
“救命,我的腿啊!”
……
元军乱成了一团,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见状,巴图一咬牙,喊道:“继续突进!我就不信打不破明军的火器军!”
此时的神机营虽然是杨帆花费了快四年的心血打造出来的,但从未在实战战场上打出什么惊人的战绩,许多人都不知其名号。
巴图命兵卒强行冲阵,结果死伤越发惨重,他的眼珠子都红了,亲自提着盾牌率领众人冲杀,还真就差一点冲进了神机营的阵营里面,无奈,巴图遭遇两面的夹击。
他们在这边冲阵,河对岸的三千营便变了战法,从射箭袭扰到了真的冲阵。
瞿能从东面到西面,将对方的阵营直接撕裂,使得巴图冲击的时候后面的人根本无法都跟上。
此消彼长之下,这大军如何能突围?
巴图连续冲了两次,身上三处受创,最后是亲信带着他无奈撤离,沿着河流往西边跑去。
人是越死越多,敌军却紧追不舍。
从最初跑出来的八千人,到六千人,再到四千人……
成百上千的元军兵卒死在了河里、河畔,还有少量的兵卒逃过了明军的围杀隐没入山林。
李景隆与瞿能好像两个幽魂,紧紧地贴着巴图军,不断消磨他们的气力与生命力。
到了最后,不少的元军都绝望了,有的投河,有的干脆就坐在地上,投降明军。
对于那些投降的人,明军倒是没有将他们斩杀,而是卸去甲胄兵器,统一羁押。
元军也算是第一次感受到来自骑兵与火器部队配合的恐怖,他们根本无法触碰到神机营。
其实元军最有可能击败神机营的机会,就是最初渡河的时候,若当时巴图命全军强攻不管瞿能,或许还有机会。
待损失越来越大,兵力越来越少,再想击破神机营,无异于痴人说梦。
天蒙蒙亮,巴图靠在一棵老槐树上,神智不再清醒。
赵远还有巴图的亲信以及亲卫们,一个个垂头丧气,颓然地望着远处正在游弋的骑兵。
“我们……还剩下多少人?”巴图艰难地问道。
赵远看了看四周,垂头丧气的说道:“将军,我们还剩下……不到一千人。”
不到一千人?!
“我对不起义父!对不起大元啊!”
巴图猛地睁开眼睛,一声大叫,他的根基就是他麾下的三万人马,这留守的一万人更是精锐中的精锐。
一万精锐一晚上被打得就剩下一千人,巴图死的心都有了。
赵远宽慰巴图,道:“将军,我们还是有机会的,或许,或许巴雅尔大人已经在驰援我们了,只要再坚持坚持……”
轰隆隆!轰隆隆!
马蹄声远远传来,瞿能率领骑兵再度冲锋,巴图望着瞿能杀来,有气无力地喊道:“速杀我!速杀我!本将绝对不做明贼的俘虏!”
话是这么说,但是能跟着巴图到现在的,都是巴图的铁杆拥趸,谁能下得去手,真杀了巴图?他的亲信们大吼一声,提着兵器杀上前。
“保护将军!杀!”
亲信们再忠心也挡不住明军的铁骑,巴图最终被俘,与一众元军的囚徒被抓,押送往清阳堡。
此战发生在洪武十九年八月,辽东总兵官杨帆,生擒纳哈出义子巴图,更一夜之间歼灭了巴图麾下最精锐的熊勇军,最后活下来的熊勇军不到一千五百人,其中一千人做了俘虏,另外五百人是走运,逃跑的时候钻进了树林中侥幸逃脱。
一夜斩敌万人,而己方的伤亡人数,根据后来统计,阵亡的明军将士只有一千三百五十二人。
此战之后,从辽东到辽东北部的纳哈出麾下,乃至于元廷,无人不知辽东五军营、三千营、神机营之大名。
这三大营也正式走上了历史舞台,成为未来深刻影响大明北方军事的重要力量。
杨帆麾下的李景隆、瞿能等青年将官,亦凭借此战扬名立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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