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黄的经书充当油纸贴着窗上,昏暗的屋子中飘荡着腐烂与酸臭。
独自一人坐在木凳上的孙阿难,目光呆滞地看着桌上飘着黑烟的蜡烛。
他来到这奇怪的世界已有三日,但他始终无法接受自己所见到的一切。
他原本是一个拥有显赫家世的公子哥,本可以无忧无虑,潇洒一生的他,却患上了一种极其严重的疾病,这种疾病一直折磨着他。
更令他绝望的是,他之前所处的时代无法根治解决自己的疾病。
最终家里长辈与孙阿难共同决定,将他冷冻冰封,等到未来的医学与科技发达后,再解冻治疗。
随着肉体与灵魂的冰冻,孙阿难陷入了无尽的沉眠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并不是明亮宽敞的解冻室,屋外也不是充满科技感的医院,而是一个落后,甚至有些原始、破败的村子。
这完完全全出乎了孙阿难的意料,现在都不清楚自己是沉睡到了未来,还是冷冻的过程中因为意外穿越到了古代。
“咕噜~~”肚子中传来的呻咛声打断了孙阿难的思绪。
腹中饥饿的他看向立在桌上的蜡烛,不由地咽了咽口水。
“唉,还是来了!”孙阿难烦躁地揉了揉脸。
略微挣扎后,孙阿难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便伸手摘下贴着窗户上的一纸经书,随后掐灭蜡烛上的烛火。
用经书将蜡烛卷了起来,紧接着放入嘴中,大口大口地咀嚼起来。
燃烧过的蜡烛前半截不软不硬与经书搭配,还算好下咽,但后半截便有些卡喉咙了。
孙阿难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就着茶水把整个根蜡烛吃下。
随着蜡烛的入腹,饥饿难耐的胃总算是消停了,但孙阿难眉宇间的忧愁与焦虑仍未消散。
身体复苏的同时,也让他的疾病复发!
这种怪异的疾病会影响到他的脑子,让他忍不住地去吃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只有靠着吃异物才能够压制肉体与心理上渴望与空虚。
本以为睡到未来自己的病能够得到治疗,结果遇到的是这种光景,那还不如不冷冻,继续当他的公子哥......
“阿难!你怎么还待在这里?!”就在孙阿难胡思乱想的时候,一道着急的声音从房屋口传来。
孙阿难微微侧头看去,那是一个身穿粗布麻衣,白脸红腮的俊俏人儿。
此人和他一样住这大通铺的屋子中,这几天的相处孙阿难始终没有弄清对方的性别,只知道其他人管他叫做:‘白脸儿’。
“今天可是三年一次的祭典,现在全村的人都往那赶去,要是你误时辰,我可保不了你!”
祭典......昨天白脸儿和自己说过,只不过他并未放在心上。
“还在愣在干什么?”白脸儿一边说,一边扯着孙阿难的手臂往外拖。
“别扯了,我自己会走。”心情烦躁的孙阿难站起身来。
不知道是起身太猛了,还是冷冻后身子骨太虚,刚站定的孙阿难眼前出现了一阵眩晕感,一些淡淡血色出现眼前。
缓了片刻后,孙阿难才与白脸儿一起离开这名为杂役房的四合院,往村中央走去。
村子的中央立有一座用平整石块堆砌而成的祭台。
宽阔的祭台上就放着一个盖有红布的巨物,从轮廓上是一个极其圆润的物体,而且还有轻微的起伏......像是活物。
在祭台下的附近已经站满了人,约莫有数十人。
这些人并非都站在一块,分成数量不等的人堆。
白脸儿拉着孙阿难来到了一个有着十多个人的群体中,这些人孙阿难这几天或多或少都见过一面。
因为大伙都同住在杂役房四合院中,可即便如此,孙阿难面对他们时仍然感觉到十分的不自在。
这群人中有身穿红布衣,脸带铜钱罩的干瘦怪人、有四肢奇短无比的侏儒,有一直对着空气哈气的少年,还有站在孙阿难旁边雌雄难辨的白脸儿......
“铛铛铛~~~”
祭台上出现数个童子模样的人,他们用力地敲打着手中的铜锣,其中一个年纪较大的童子夹着嗓子,发出鸡叫般的尖锐声音。
“肃静~~~请姥母~~~”
随着童子话音落下,在祭台附近的人都逐渐安静下来,目光低垂,不去直视祭台。
孙阿难见状不明所以,但也只能有样学样。
过了一会后,那童子再次扯着嗓子大喊道。
“请供品~~~”
这时在孙阿难的余光瞄到自己旁边的空道走来数个人,他们双手托着竹棍,好像是扛着某个东西,往着祭台的方向走去。
随着一道沉重的砸地声响起后,童子的继续主持着祭祀仪式。
“时辰已到~~~祭祀开始~~”
等童子的声音消散后,祭台附近变得极其安静。
一炷香后,仍然没有其他的动静,站在台下的孙阿难都已经有些发困了。
就在这时一股浓郁的香气从祭台上飘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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