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的人继续往前走,田清灵和景走在最前面。东方鹤故意落在最后。她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刚才还想躲避不去聚餐的想法被成功赶走,无论如何她还是要参加聚餐的。因为要放寒假了,他们会有一个月没法见面,没法排练。
她感觉有人拍了拍她的右肩,回头却发现那个人在左边。“何庆,你干嘛?”原来是那个给东方鹤递瑜伽垫的男生。
“你今天这个衣服很好看!”
“我还以为我是最后一个,原来你比我还磨蹭啊!”东方鹤转移话题。
“我好像没见你穿过除黑白色以外的衣服,我没记错吧?”男孩还是愿意继续他的话题。
“哇,你的记性这么好!”
男孩得意地笑。
“这么好的记性,真可惜!用来记别人穿什么吃什么了……”东方鹤惋惜地咂咂嘴。
“别人我才不管呢!”
“纳尼?什么情况?”东方鹤心里嘀咕,这是接还是不接。
“额,你扎辫子好可爱。”男孩没有意识到刚从狼窝里跑出来又进了虎穴。
“谢谢啊!”她很怀疑晚上路灯有点暗他能否看清自己的两个麻花辫。“何庆,谢谢这个学期你对我们大家的照顾!下学期我们还要继续哦!”
“嗯嗯,当然。”
“你放假回老家吗?你老家哪里的?”东方鹤跟他聊了起来。她觉得何庆一看就是那种可亲可爱的伙伴。
“我老家湖北的。下周三的票已经买好了。”
“真好!湖北啊,感觉好远哦,我都没有去过。只知道在地图的哪里。”
“甘肃我也没去过,只知道在地图上是狭长的一条。”他们俩都笑了。
“我们祖国太辽阔了,都没有办法全部走一遍。”
“是啊。你学理科的喜欢长笛,还蛮文艺的。”
“学古文的喜欢古琴更文艺了。”
他们就这样到了餐厅,田清灵和姜衡坐到了一起,景没有挨着他们坐,而是坐到了东方鹤左边,何庆坐在她右边。她和何庆继续天南海北地聊着。景在一边听着,没有插话。点菜的时候,每个人点一个自己最想吃的。两个菜单,一个转到何庆时,他先给东方鹤点另一个转到景手里时,他也给东方鹤,两个人几乎是不约而同。东方鹤接了何庆的,让景先点。她点了大盘鸡,而景点的是西芹百合,何庆点了番茄炒蛋。
陆续上菜了,大家说今天必须喝点啤酒。东方鹤没有喝过酒,这是她悄悄告诉何庆的。还是被景听见了。碰完第一杯,她吐着舌头说好难喝。“还有没喝过酒的女生!”景偷着乐。
“这学期又结束啦!明年姜衡要毕业了。如果他还留校读研,音乐社就不缺架子鼓手了。如果他不留校了,那架子鼓又得空缺,等招到新人再说了。”社长在饭局间隙宣布。
“等等等等!我也宣布一件事,我已经通过了研究生考试,明年咱音乐社继续!”大家刚刚被打击的心一下子又恢复了,好像姜衡是失而复得的一样,举杯的时候也格外高兴。东方鹤也因此多喝了一点。
“姜衡,你是不是喜欢田清灵?”景听到东方鹤微弱地声音。原来她已经微醉了,趴在桌子上,自己跟自己说话呢。“田清灵是不是你的女朋友?”
“不是!怎么可能是呢!”景可能没有意识到自己与田清灵之间的亲密举动引起了东方鹤的胡思乱想。他站起来大声地回答她,只是他不知道东方鹤的问题其实是对姜衡发问的。她听到景的回答,抬起头,醉眼朦胧地看着寻找着声源,看到景傻站着,自己也站到他身边。“你不是什么?”她双颊酡红,眼睛里有灯光映射出的明亮光芒,她的嘴唇因为室内的温暖而显得饱满红润,两个黑色的麻花辫垂到胸口。景好像第一次离她如此近,他好像都能闻到她呼出的气息里微微的啤酒味。
“我怎么可能是田清灵的男朋友?哦,我是说她不是我女朋友。”为了避免引来关注,景已经扶着东方鹤坐下。
何庆刚刚在另一边跟他们喝酒说话,正好回到自己的座位看到这一幕。“你喝多了?没事吧?别喝了,东方鹤。”他觉得东方鹤似乎是喝醉了。
东方鹤却笑了。她笑得如此心满意足。何庆就更加确信她喝醉了。“我看我先送你回去吧?”
“不用!”东方鹤现在满脑子都是景刚才给她的回答。她觉得世界一下子就有了希望,她也一下子就找到了开心的理由。可是她拒何庆于千里之外,让这个男生又难过又不忍。
“那你别喝了。大家一会也就结束了。”
东方鹤还是冲他笑。他又满心以为她这毫无防备、充满信任的笑靥是给他的,他的心此刻正砰砰跳得厉害。
何庆去洗手间的时候,东方鹤觉得醉意难受,想出门去透口气,她站不太稳,歪歪扭扭地走到大门口,正推门却觉得浑身无力,手也使不上劲的时候,景过来帮她推开了,并且一只手抓着她的胳膊。本来东方鹤想站住,深呼吸一下,景却一直抓着她的胳膊,把她往前拽。
“我并没有想要回去啊……”她一边不自在地被景拉着往学校走,一边心里嘀咕,但是她没有说出来。
“我看你喝酒不行,以后就别喝了。下次聚餐你就喝果汁吧。”东方鹤偷偷瞄了一眼她心仪的人。这条路晚上并不是很繁华,路灯也不够明亮,他们从绿化带的树下走过,东方鹤看着他的侧脸忽明忽暗,他的睫毛和被睫毛包裹的眼眶有着温柔的令人心疼的线条。这线条,她曾在稻子脸上看见过。“他跟孩子差不多啊……”她觉得脑袋朦朦胧胧的,好多东西被搅浑了一般。她出了一会神,不自知地喊出了他的名字:
“景。”
“嗯?”景应声扭头,正好碰到她迷离的眼光。
她慌乱不已,连忙扭过头看路前方,没想到正好踩空了一脚,落到树坑里去了。景两只手都抓住了她。这下她与他面对面了。
“怎么样?脚崴到了没?”他急切地想要蹲下去检查。
她完全乱了方寸,一屁股坐到马路牙子上。景以为她崴伤了脚,也慌了。
“没,没,没事。我没事。”她竭力镇定下来,好不容易才说出这几个字。
“吓死我了!”景也坐到她旁边。
“我喝了多少?他们还没结束吧?”冬夜的凉风逐渐把她吹清醒了一点。
“你没喝过酒吧?就喝了一瓶不到,就醉成这样!他们说还要去唱歌呢!”东方鹤觉得景看着她笑得让自己无法对视。
“我第一次喝酒……”她感觉喝醉酒是很丢人的事,而且还是在景面前。想到这,她的脸又烫了起来。幸好路灯昏暗,景一定不会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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