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稻子在自己房间画画的当儿,东方岩把妹妹告诉他的关于稻子的事转达给了忆良,忆良很高兴。这好像是女儿第一次交到朋友,他决定不论如何,也要让稻子和这个小朋友开开心心的,他设想着自己能带他们一起去玩,或者一起出去吃饭。稻子能敞开心扉,比什么好消息都更加让他乐开了花。
“哎哟!你个女儿奴!”东方岩故作醋意满满状,逗得稻子呵呵直笑。
“好啦!该去洗屁屁,睡觉觉啦!”忆良抱起女儿,父女俩的笑声一直没有间断。
“也不知道小鹤明天有啥事?竟然不告诉我,不带我玩!哼!”东方岩托着腮帮子发了一会呆。
东方岩在忆良家从来不睡懒觉,他在老家的时候就养成了早上6点起床的习惯。现在他在忆良家,基本相当于半个保姆了。他给大家做了鸡蛋饼和小米粥。因为稻子会准时跑到忆良的床上,忆良基本上也没有睡过懒觉。
“好香啊,岩叔叔早上好!”稻子元气满满的早安问候让东方岩也快乐起来。
“早啊,小美人!”
“你又起来做早餐啦?多睡一会,让张阿姨来了做嘛!”忆良一边擦脸一边说。
“你老糊涂咯!今天周日,张阿姨休息。她不是去教堂做礼拜去了吗?”东方岩冲稻子做了个鬼脸。“你爸爸老糊涂咯!”
“爸爸糊涂咯!”稻子笑着重复道。
“来,岩叔叔给你梳头发。”东方岩洗了手,稻子已经把小发梳、皮筋和helliy的小发卡都准备好了,双手捧着举到东方岩面前。
“今天梳什么发型好呢?让岩叔叔想一想。今天扎辫子吧,好不好?”
“好呀!好呀!”东方岩给稻子扎了两个辫子,“去给爸爸看看,好不好看?”稻子屁颠屁颠地跑到忆良房间。
吃完早饭,忆良带稻子去看爷爷奶奶。东方岩也想去看看吴桐的父母。他们来北京有一阵时间了,他还没有正式去拜访过。
吴桐的父母现在和吴桐同住,他们搬到了一个整租的二居,在北边。搬家的时候,吴桐没让东方岩帮忙,她说请搬家公司就行了。东方岩也不好强求。
午餐是吴桐妈妈做的,他坐立不安地接受着她爸爸的盘问。
“那你现在做什么工作呢?”吴桐爸爸是个直性子。
“伯父,我现在在弘达集团做广告项目。也算是个新接触的行业。”这并不是什么体面的事业,因为到他这个年纪,还只能说是在尝试一个新的行业,也就是说他的事业才刚刚起步。
“噢。一个月工资多少啊?”
“因为是新入行,目前工资还不如之前,才8000。”东方岩觉得自己的脸越来越红了。
“噢。也是租房子住吧?”
“是的,伯父。我租住在朋友家。”
“我听桐桐说,你老家是甘肃的。家里还有个妹妹,在北大读书呢。”
“是的,伯父。我家里父母身体还可以,在老家有个果园,种点苹果。我妹今年念大一。”
“种苹果啊?那肯定很累吧?可能也不怎么挣钱。”
“嗯,是比较辛苦。但他们身体还挺硬朗。”东方岩不知道父母一年能挣大概几万块钱,在吴桐父母眼里是否太掉价了。
他想转移话题。“桐桐告诉我,伯父伯母打算在北京长住。还习惯吗?”
“挺好的。桐桐把什么都准备好了。我俩就是在老家也没什么事,也没田没地的,在北京呢,还想着能干点什么,我们年纪不大,都退休了。这么闲着心里还真不习惯。桐桐从小就是我们的掌上明珠,我跟她妈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在这。一个人打拼,多辛苦啊!这以后啊,我们还能给她做做饭洗洗衣服什么的。”
这话里分明在指责他没有照顾好他们家桐桐。也宣告了他没有让他们家桐桐的辛苦减轻。他的陪伴,并没有让她幸福。
午餐时,他很放不开,虽然嘴上笨笨地赞扬吴桐妈妈的手艺,实际上却并不知道味道如何。吴桐爸爸满脸写着“我女儿很优秀,你这个小子纯属异想天开”,让东方岩十分气馁。告别时,吴桐送他到小区门口。
“桐桐,我可能表现不好,没有让伯父伯母满意。”东方岩满怀歉意。
“没有。你表现得很好。我爸妈就是老一辈的人,他们问什么你别往心里去。”
“对不起,我没有房子,没有车子,也没有事业……最近我也在想,我到底能不能给你幸福……”
“别多想。顺其自然吧。”吴桐已经有一阵子没有跟东方岩见面,她的冷静让他刮目相看。
“那,我走了。别送了。你回去吧。”
地铁车门里映出东方岩挫败的脸。他觉得身处黑暗不见光的地下,喘不上气。他临时改变了回家的路线,不想回家,而是去北大透透气,也许能跟东方鹤吃个晚饭呢。
冬天的校园里,落满了金黄的银杏叶。整株树都被黄色包裹,高大的银杏树在冬天的阳光下闪闪发光。“真美啊!”原来在南京念书时,校园里也是这样,落满了银杏叶。
周末的校园里,学生并不多。他百无聊赖地走到未名湖畔。有些年轻的情侣依偎着在湖边看野鸭子游泳,还有些牵着手围着湖散步。
“年轻真好啊!年轻人的未来多么光明!”他羡慕地看着他们,学生们似乎被他看的不好意思了。离开了他们原来坐的长椅。东方岩笑了。“还不好意思!那我就坐了!”
大学时的恋情似乎是人生第一次恋情,第一次知道爱情,知道异性真真实实地存在于这个世界,知道自己真真实实地需要异性的陪伴、拥抱、亲吻、爱抚、情话……他的性意识也是在大学阶段被女生唤醒的。
湖面的野鸭成双成对地出游。“连野鸭都有个伴……”东方岩陷入忧伤。
一队学生呼呼啦啦地从湖那边的马路上走过。打断了东方岩的沉思。好几个大男孩,背着吉他往西北方向而去。“看样子,又是吉他社或者音乐社团的。”东方岩感觉自己的昨日又在别的孩子身上重复。他没兴趣看他们年轻而不可一世的身影,正准备起身走人。一个熟悉的特别的身影掠过他的眼睛。一袭白衣。黑色的直发。背着长长的黑色的乐器包,看样子应该是古琴。那不是东方鹤么?东方岩本来要喊她,但是转念一想不好打扰她,就咬住嘴唇,把刚欲开口的那个音吞了回去。
“原来小鹤今天又社团活动啊!”东方岩开始分析。“她也参加了音乐社?”他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哎,我这瞎担心什么呢!”
小鹤他们沿着湖边走进了一个古色古香的矮房子。前面的男生们有说有笑很大声,唯独东方鹤一声不吭地跟在他们后面,还保持着一小段距离。东方岩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难道小鹤被孤立了?不应该啊,在老家念书的时候从来没听说这事啊。”
他百思不得其解,不知不觉悄悄地靠近了那座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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