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科举,除了谷雨时节的一场大雨延后了半月,接下来的流程还是很顺利的。
李承乾坐在殿内,还在观察稚奴新设计的图纸,本想着要让他效率方面开始着手,可他依旧想要部件完备再着手,从中加了几笔之后,又做了一些批注。
写完又仔细看了看,又交给一旁的内侍,吩咐道:“转交给稚奴,派几个少府监的工匠帮他。”
“喏。”
“这事很重要。”
见陛下补充了一句,内侍连忙行礼道:“老奴万不敢怠慢。”
杨内侍站在陛下身侧,依旧是面带笑容,看得其余内侍心惊胆战的。
因先前与各家有来往的内侍都被处置了,说不定还有不少人真的被丢进太液池喂鱼,被流放西域种树。
长安城内,李治得到皇兄图纸后,就急匆匆去文学馆找了魏王兄。
如今的李泰依旧很胖,时常与文学馆的学士讨论文学,以及天下书籍。
“魏王兄!魏王兄!”
听到喊话声,李泰回身看去,见到是稚奴又笑呵呵道:“稚奴啊。”
李治三步并两步前道:“稚奴有些困惑想要请教魏王兄。”
李泰摆手让一众学士退下,而后兄弟两人留出空间坐在文学馆的正堂内,道:“你说吧。”
李治先是看了看四下,文学馆显得很古朴,现在长安城那些较为新潮的家具,这里也没有摆设,而且出入文学馆的老学士不少。
李泰又道:“其实你可以多来文学馆走一走。”
李治笑道:“平日里稚奴与慎弟闯祸了,没少让魏王兄帮忙。”
李泰不动声色地喝了一口茶水,道:“无妨,都是兄弟。”
说着话,李慎这才提着一个食盒快步跑来,而后将食盒放在魏王兄的面前,殷勤地打开。
李泰见到两个弟弟这样的安排,心中困惑,看到食盒内是还带着热气的甑糕。
再看李慎的模样,是一路跑来的,生怕甑糕凉了。
李泰正了正神色道:“闯祸了?”
李治连忙摆手道:“没有。”
李泰的神色又严肃了几分,再饮下一口茶水道:“你们若真的闯祸,现在说出口,我还能向皇兄与父皇母后给伱们说好话。”
“魏王兄平日里给我们的照拂已很多了。”李慎也十分郑重其事地道。
“魏王兄,我们需要通晓书卷编排的编撰。”
李泰颔首道:“好,你们挑选几个回去。”
“谢王兄。”
待晋王与纪王离开,文学馆主事苏勖又得魏王召见,这才快步而来。
李泰将两个弟弟的事说给他听,唯独没说活字印刷的图纸。
苏勖听了,又道:“魏王是想让老夫走一趟?”
李泰道:“其实这件事本没这么复杂,他们完全可以不用来找文学馆,多半是觉得不敢自作主张。”
苏勖道:“晋王与纪王虽说时常闯祸,但也十分聪慧。”
李泰颔首道:“这些天你就去晋王府帮他们。”
“喏!”
事后,李泰又将这些事的前因后果写下来,告知了宫中的皇兄。
谷雨时节紧挨着立夏,科举结束之后,李承乾将余下的事都交给了中书省,一路与英公去了渭北,手中还在看着书信。
“青雀说稚奴与慎弟去找他了。”
李绩道:“陛下一家兄弟姐妹如此团结是好事。”
在一路兵马的护送下,李承乾看到了远处的大医院,那是一座占地百亩的医院。
“朕当初让东阳留下一些田亩可以种一些粮食自给自足,她还是将封地中的所有土地都建设成了医院。”
知道是皇兄来了,东阳急急忙忙前来迎接,道:“皇兄。”
李承乾看着这个妹妹,道:“没想到,这里已有这么大的规模了。”
东阳道:“土地还是不够用,妹妹没有富余的田地了。”
李承乾道:“也挺好的,还需要朕安排什么吗?”
东阳走在皇兄身侧,道:“不需要了,人手也足够了,反正现在关中的土地看管严格,不见得会给我。”
李绩带着护卫的兵马,看管着四周。
帮着这个妹妹又完善了一番医院的管理方式。
李承乾便离开了这里,一路正走着,又看到了一群正在打闹的孩子。
又从渭北走到了龙首原,李承乾在安宁村见到了母后。
长孙正在给孙子洗着衣裳,见到了儿子来了笑呵呵道:“你国事繁忙,怎么得闲来看望母后了?”
李承乾走入父皇与母后所住的小院内,从母后手中拿过木盆,帮着一起洗着,道:“於菟这孩子近来如何?”
“他呀,现在整天读书,就在支教的夫子书舍读,这一片的孩子都听他号令。”
李承乾又从母后手中接过水桶,倒入水盆中。
见儿子帮忙洗着衣裳,长孙皇太后也只是笑着,又道:“你们这些孩子都很懂事,个月,丽质生了一个女儿,还说往后要让她女儿执掌家业,杜荷的家业现在都在丽质手中。”
将衣服洗好,李承乾帮着母后又晾嗮好。
其实母后一直都很关心,兄弟姐妹们如今如何,母后一清二楚。
做完这些,李承乾又帮着母后打扫院子,也不用母后说什么,自顾自地打理着。
看得院外的几个侍女都无所适从,这些事就不该是陛下来做,可见陛下出于孝心,她们也不好阻拦。
待一切都收拾好,李承乾又将这里的碗筷都洗干净,这才与母后坐在小院门口。
稍稍抬头还能看到母后的发丝间那已藏不住的白发。
母后看着村子里的光景,夕阳下笑得很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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