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倒是有不过这车不白坐,还得有劳三殿下随下官走一趟。”方何憋着乐,清了清嗓子,勉强顶着一脸严肃正色,“南境和五军营之事有待商榷,皇上特意让下官和岳将军一道来迎,华庭殿有请。”
肃王倒不吃惊,或者说路上早有预料。依着肃王对自己亲爹的了解,洪光皇帝必然会对南境诸般不能亲眼所见之事心生疑虑,偏要多方打探方能安心。诸允爅只道他父皇十之八九会在他甫到京城时就诏他入宫,提早换了一套端庄的袍服以备无患孰料杨不留被他闹得烦心的时候随口说了一句“就应当让你不到应天府就被提溜进宫里”竟一语成谶,抓他的人都堵到城外数里。
偏偏受领君命的方何一时也拿不准洪光皇帝这心血来潮所谓何事,挑挑拣拣说了说近来东宫并着朝堂上的风声走向。诸允爅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瞧着这侍郎大人蹉跎的一张脸,心里大概有了点儿底,此行进宫,八成是糟心的事儿占了大半。
杨不留在车厢里顺风听了零零落落的几个字,探出头来远远地望了诸允爅一眼,肃王殿下正凝着神色粗略地问了问宫中朝堂的现状,后脑勺儿长眼似的回头笑了一下,朝着竖起耳朵关注着这边的小将士们打了个响指,“林柯,你先带不留回府上去。周子城!过来,跟我走一趟。”
林柯离得老远应了一声,但没急着调转马头,回身先叩了叩车厢,挑帘问了杨不留一句才动身。
方何先一步回到马车上,岳无衣挨在肃王身边抱着胳膊纳闷儿,搭着肃王的肩膀沉声问道,“诶主子,林柯不是说忙完就要去东海吗?怎么还跟着不留穿一条裤子了?不去替他爹守着东海关口了?”
一别数月,少年郎忙得脚打后脑勺儿竟然没误了窜个子,原本得稍微耷拉着眉眼瞧他,这会儿竟然差不多平视了诸允爅屈起胳膊肘在岳无衣腰间怼了一下,让这位当了统领的少年郎站得有点儿正形,“这话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这么别扭呢……今儿晚上要是还能囫囵个儿的从华庭殿里走出来,回府上吃饭再告诉你。”
肃王这厢被洪光皇帝诏进宫去兴师问罪,杨不留那厢也没闲着,刚踏进肃王府就被堵了个正着。
念儿得知肃王一行归日,一大清早就跟着老林一趟一趟地往王府门前跑,瞧见她家姑娘瘦得风雨飘摇地从马车上下来,眼泪霎时糊了满脸,呜嗷地扑了过来,抱着杨不留痛哭流涕了半晌。
杨不留一时失笑,耳畔被念儿嚎啕大哭震得嗡嗡直响,她一边摩挲着小丫头的背,一边跟林管家说了说肃王奉旨入宫的事儿,见这小丫头哭个没完,索性就着抱着念儿哄的姿势,又问了问今儿肃王府有没有急着要处理的琐碎。
老林这么多年岁不白活,有条不紊地应声答话安置马车,末了十分丢脸地把那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的小丫头从杨不留身上扒下来,叹了口气道,“府上倒没甚么事儿,无非就是之前院墙着火重新修缮的账得姑娘过目看看,不急。不过……”老林稍微侧身,点了点巷口方向的马车,“陆老板和一位庄望庄老板来了,正在别苑里候着姑娘呢。”
杨不留一怔。
陆阳庄望历来无事不登三宝殿,杨不留脸色不太好看,提着裙子快步往里走,“说了甚么事吗?”
老林难得支吾了片刻,跟着杨不留走了几步适才道,“旁的我也不清楚,不过前日西域那边来了人,看着情形不大好,宫里宫外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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