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着,
季夏一边盘膝坐于空旷的大殿,吞气入腹,毫不在意的沿着‘缉魔道气’的轨迹,采气筑金刚,俨然已经抵达了铸就无漏金刚身,步入第二步的关键关隘。
这种进度,要是放在外界,怕是转眼就能惊掉别人的眼珠子,但是放在殿宇内这遗老遗少的眼里,却是习以为常。
“彼此彼此。”
“小子,本来我只是一时垂怜,担忧你出去被你父亲那个‘野心勃勃’的家伙扼杀,亦或者流连乡野,没处去了跟随冯自在那些人,走上一条歧路,这才破例,想要在生命最后的一段岁月里,教你些东西,引你走入正途。”
“却没想到...”
“你,哪里需要我来教。”
“你身上的气可不凡。”
“就算是后天炼出的‘涅槃真气’...”
“怕是也不如你那气体源流,臻至大成后的境界。”
深深的看了季夏一眼:
“你确定要修行这‘生死山河玄功’么?”
“那么,你便要知道,第三重之后的路,我是不可能给你的,有些事情,要事先说好。”
季夏摇头苦笑:
“门长,我身上真的没什么妙法传承,就算没有三重之路,大先天的‘永葆青春’,元丹境的‘断肢重生’,也足够叫我眼馋的了。”
“毕竟我连抵达元丹,炼出龙虎神力的法门都没有,哪里还能挑挑拣拣的?”
“倒是您老人家...”
“普天之下的真法,都是由人来创、来造的,你的‘生死山河玄功’路断了,难不成...就不能自己另觅他法,再创一条,用以叩开天门么?”
左山河闻言,哈哈大笑,摇了摇头:
“你这小子,可真是敢大放厥词。”
“你在我这修行的这段日子,我以门中的宝药配以功法,助你夯实武关筑基,才能叫你从汞血银髓直入周天采气,尝试炼出‘涅槃真气’,打通九窍成周天,从而一步入先天。”
“不得不承认,你小子天赋异禀,李神尧不培养你,是大大的看走了眼,但...”
“真人之道,难难难,难于上青天!”
“就算是叩开天门的真法,古老记载以来,有哪一个,不是经过了无数人前仆后继,用了漫长的岁月,时光,才能缔造出来的?”
“区区我左山河一人...”
“除非,你叫我以现在的眼界,眼光,捧着‘生死山河玄功’,看上个百年,钻研个百年!”
“若不然...”
“不过免谈而已。”
听着左山河的言语。
季夏不言不语,闭上双眸,感知着自己脑海里...宛若‘炁团’的人间演道,沉默了下。
这个天命,如何运用,他大抵已经知晓了。
就是叫一个人,陷入自我‘内景地’中顿悟,将自己一生所学,在一个瞬间尽数糅杂、梳理一边,这一瞬或许是十年,或许是百年,或许是千年...
总之,必定会让一个人,有所领悟!
但,领悟多少,领悟什么,全看法的积累,与本人的悟性。
只不过...
以季夏对于左山河的了解。
若是自己对他施展‘人间演道’。
是否,能够起死回生,叫朽木生新芽,叫一切看似已经没有转圜余地的事情...发生改变呢?
“那,若我有一法,或许能叫左门长捧着生死山河玄功,看上个百年呢?”
季夏突然开口道。
这段时间,左山河的为人堪称‘一生无暇’,能抵御得住真人的诱惑,甚至为此不惜解散生死山河宗,他的为人,已经毋庸置疑了。
所以,就算自己‘人间演道’用在他身上,起码,季夏觉得,也不用担心会惹来囚禁、觊觎。
再加上,他确实馈赠了自己法,而且还将‘天下第一玄门’的宝地,任他独占修行。
因此...
为了实验自己的天命。
也为了报答一二这位‘山河仙人’。
季夏,决定给他一个‘化腐朽为神奇’的机会。
“捧着法门,看上百年?”
“你...”左山河本想发笑,但看着季夏稚嫩的小脸上,露出无与伦比的认真,又不禁一呆。
但,
就在此时。
‘砰砰砰!’一阵动静极大,似乎要将生死山河宗大门砸穿的动静传来,叫左山河白眉一皱,露出疲倦:
“这几天,总有弟子心思不死,偷偷回来。”
“这次想必也是这样了...”
“小子,你说的事等下再谈,你先帮莪将人给劝走吧,我便不露面了。”
对此,季夏习以为常,轻车熟路的走到了山门的铜炉前。
毕竟...
这阵子,这种行为,也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然而————
‘嘎吱’...
当他将红漆木门推开的时候。
却是眼神一凝。
只见到,一身姿高挑,白衣飒爽,眉宇俊俏,将一头长发束冠而起的年轻女子,约莫二十出头的年岁,生得凤眼薄唇,一脸的风流贵相,就这么赫然站在了他的面前。
随即,看到了他,眼神一亮:
“李踏仙?”
她轻启薄唇,嘴角微勾:
“咱们见过,可还识我?”
季夏有些蒙,似乎是没有想到...
自己,竟然在这里,见到了轮回最开始的那一位...扶摇公主!
但,想起了她的身份,季夏不由有些警惕:
“阁下,来此何事?”
“你...”
感受着洛扶摇身上澎湃的大先天气,季夏沉吟着,觉得自己此时怕不是对手,于是决定先礼再说。
但逐客令还没讲出,也没有借着左山河的名义,吓唬吓唬洛扶摇,叫她知难而退。
便突然看见眼前的女子眉如远山,对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一边去,随即隔过他的影子,眺望整座山门,突然提气便脆声道:
“左门长!”
“三十年前,大玄遗脉嫡系,前来拜访!”
“还请...”
“门长遵循当年答应玄王之诺,应我一事相求!”
“洛扶摇...”
“拜谢!”
山河殿中。
本来静悄悄坐着,看似风烛残年的左山河,老神在在。
可当他听到外界突然骤响的声音,不由得...便手指一颤,而后眼神,流露出了复杂,想起了当年一事:
“大玄的血脉...”
“可,不应该断绝了么?”
“真是麻烦...”
他缓缓站起了身。
三十年前。
修行未曾复苏。
末代玄王,曾心慕‘生死山河宗’,少年时屡次三番,前来拜会当时‘永葆青春’的左山河。
彼时,他的赤子诚心打动了左山河,但碍于他的身份,不可能随着自己上山修行,于是...左山河应了他一个承诺。
看在他一片赤诚的份上,无论何时何事,只要不伤人和,自己都能替玄王出面、出手一次。
却没想到,
直到玄王自焚而死,他也没有用上这个机会。
但...
本以为,此事就将无疾而终。
没成想。
玄王一生慕玄,却将这个机会,留给了残存于世的子嗣。
今天,还找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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