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重新调整地盘,实际操作便是把张三的某块地划给李四。张三过着小日子,地突然被划了,能干?李四人在家中坐,肥肉天上来,还是名正言顺朝廷划分的地界,但凡有点野心,能不想要吗。君不见幽州、河东两镇为了争夺蔚州,狗脑子都打出来,就因为是牧场。
当然,这一招只能对付刚上位的节度使,其新立,对州郡的控制力还很弱。
不过拿来恶心王建是够了。
目前绵、阆、雅、嘉、文、龙、成、茂、彭等州刺史,要么是外宅郎,要么是僖宗时入蜀的文臣,能有几人真心服王建一个偷牛贼的。貌恭敬而心不服,一旦逮到机会就会跟王建的狗腿子开片,如感义军杨晟等武夫,早就操起刀跟王建干了,不然贼王八这么急着要诏书。
反正核心就是,朝廷不认王建这个节度使,坐看蜀中各地豪强、刺史野心家们给王建添堵。
如此一来,应付一群小贼总比应付一个巨盗好得多。
当然,若是王建武功盖世,横扫群雄,最终以逆势消灭对手们一统四川,那朝廷也没辙。
“那就这样吧,公等回去拟个章程,待枢密使班师回朝,请其过目。枢密使无异议,再答复王建。至于上供的财货,照单如数收下。其押送物资的军马,亦可全部留下,充入神策军。”圣人总结陈词道。虽然西门重遂不在,但该有的姿态要有。
贼王八想靠打赏来求取节度使,历史上昭宗君臣考虑到给的算是比较多,一番扭扭捏捏后就捏着鼻子封了,结果去授予诏书的使者半路还被中官派人抢了,俨然也不想给王建。吸取教训的李晔怎么可能答应?在王建没有统一两川彻底取得胜势之前,西门重遂也不可能同意。
唉。
秦川河洛,幽齐江淮,竟无一净土。
“圣人……”赵氏清了清嗓子,柔声安慰道:“不可因贼臣狂辞而自伤心,且宽心。世间诸多事,须得慢慢图谋。”
“是的。”圣人心不在焉的答道。
“华州方面有战报至京,言覃王嗣周已攻占华阴。”
“稍后再看。”
散会后,李晔招呼了下赵氏,便领着刘子劈、萧氏施施然地朝着望仙台而去,走到太液池却突然拐了个弯,跑去了仙居殿。
在前殿踌躇了一会,李晔漫步走进了后寝。
还有些宫女在打扫宫室、整理房间,李晔以天气寒冷,让她们早点回掖庭局休息。等人走得差不多了,直接加快步伐,钻进了重重帷幕里、芙蓉红纱帐摇曳掩盖中的某深处宫室。
室内遍布帷幕,光线相当晦暗,手捧金莲灯的铜人已点燃了几个。
尽头,一顶薄薄紫纱笼罩下的床榻映入眼帘。紫纱有点透,隐约能看到里面的景象。
一位身姿曲线尤美的女人,正斜躺着。白嫩的手掌支撑着红晕的左腮,双腿自然弯曲向内,许是因为衣服被压在身下有些绷,圆润的蜜桃轮廓被勾勒出来,呈仙人卧。娇躯随着若无的呼吸,在幽寂的帷幔宫室内微微上下起伏、起伏……赫然正是白日偶遇的陈美人。
前身到底犯了什么浑,竟然暴殄天物对这等尤物冷漠如陌生人。
咯咚。
李晔碰到了灯架。
陈美人听到,飘飘然开口道:“我将寝,侍女勿入。”
李晔闻言一窘,在屏风后吱了一声:“是我。”
话音落地,紫纱帐被撩开,李晔露在屏风外的半边脸窥视到了一对光滑的脚背、小腿,踩着地毯亭亭而立。
“圣人?”陈美人抓过衣服遮住露在外面的手臂,颇为讶然:“圣人今夜怎么突然来了?”
“美人误会了。”见其要走过来,李晔颇为尴尬地从屏风后主动走出,脸有些发烫,不知该说些什么:“路过仙居殿,我便来看看你这里,缺不缺东西。还有——还有,今日清思殿击剑伤了美人的胸口,不知情况怎么样?也是想问问,如感不适,我便诏女医为你上药。”
陈宸落落大方,掩口道:“确实还有些疼。”
“我看看?”两人已近在咫尺不到,鼻尖可以嗅到幽香,李晔关心则乱,右手鬼使神差的伸向了陈美人右边肩膀,将罗裳缓缓拉至一边……锁骨随之呈现在眼前。
忍不住轻轻摩挲了一下。
好滑呀。
一捏…
“痛。”
轻把郎推,陈宸呼吸强烈紊乱,也站立不稳了,无力地倒在紫纱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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