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晚余早早歇下,呼吸声均匀。
谢庭玉却是辗转反侧,夜不能寐,一闭上眼,脑子里全是父亲的怒骂声。
思前想后,谢庭玉撑着胳膊起身,披件外衣便出了门。
程言正靠在门柱前打盹,听到声音,猛地激灵一下,迅速起了身。
“公子……”
“嘘。”
谢庭玉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闭上嘴。
程言老实巴交的站在一旁,紧抿着嘴,不敢出声。
“我心不顺,出来溜达溜达,不必跟着,守好二少夫人。”
听见这话,程言虽不明白,却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谢庭玉进了小厨房,寻出一壶好酒,朝着花园走去。
花园小径上满是积雪,扫去一层又盖上一层,踩下去直响。
今年冬季多雪多雨,前不久才下过,今儿又飘起了雪花。
谢庭玉用袖子擦净石凳,坐在亭子里头,院灯亮起,孤身一人饮着酒。
他心里头的确不快,却又深知是自己从前太过混账,怪不得旁人。
可饶是如此,谢庭玉仍旧觉得委屈。
美酒斟满杯,仰头一饮而尽,茫茫夜色下,谢庭玉心里头酸涩得厉害。
“冷风吹着,也不怕待会回去胃痛。”
听到熟悉的声音,谢庭玉捏着酒杯的手一顿,却还是倔强的没转身去。
身后传来一声叹息,下一瞬,身旁出现了一道人影。
谢锦华在他身侧落座,拿过他的酒杯,给自己倒上了酒,猛灌一大口,才低声道了句,“庭玉啊,爹今日……不是成心的。”
谢庭玉眸光闪了闪,缓缓侧过头,有些狐疑地瞧着他,小心翼翼问道,“老谢,你抽什么疯?”
谢锦华举着酒杯的手抖了抖,强忍住想将酒杯砸到他脸上的冲动,干笑两声,继续抒情,“从前你性子张狂,天不怕地不怕,除了不敢打宫里的贵人,余下的,你顾及过哪个?”
“盛家的小子不也是让你摁水桶里差点憋死,挨了一顿胖揍之后才和你玩上的吗?”谢锦华搓了搓手,面露愧疚,“你从前也跟卢家的玩过,爹不知是他说了那些过分的话……”
谢锦华无奈,心一狠,开口认错,“爹错了,不该用以前的想法揣摩你,我儿长大了,做不来那些混不吝的了。”
谢庭玉愣住,瞧着父亲的眼眸,半晌,眼眶有些湿润,急忙别过脸去,不肯叫父亲看见自己失态。
谢锦华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头,低声承诺,“爹保证,日后再不会如此,倘若我儿再与谁起了矛盾,爹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就同那人打一架!可好?”
闻言,谢庭玉忍不住勾起了嘴角,面上却仍旧傲娇,“说什么大话,你守了半辈子规矩,哪里是会与别人动手的人物?”
“那……”谢锦华顿了顿,故作严肃,“爹不会动手,动嘴总行吧?爹瞧程言那招就不错,逮住了就不松口!”
谢庭玉被逗笑,委屈消散大半。
谢锦华见儿子笑了,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也跟着笑起来。
父子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到了后半夜,直到初阳缓缓升起,谢锦华才猛然发觉一件事……
自己这趟茅房,似乎是去得太久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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