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摇曳,饭菜余香。
赵子龙醒来时,感觉大腿那儿就跟插了一根钢筋似的,格外疼痛。而肚子里也仿佛装了一台电风扇、绞肉机,五脏六腑都承受着痛楚。
他试图从床上爬起来,才刚有动作,就被难以抑制的疼痛打断,手撑着身子,就那么歪倒在床上。
咬牙硬挺着,不发出声音,直到看见趴在桌子上睡着的季东河,他才放下戒备。
“嘶……”
一声痛呼,也将季东河惊醒。
“你醒啦。”
季东河对上赵子龙的视线,赶紧冲过去,帮赵子龙调整姿势:“感觉怎么样?饿坏了吧?军医说你脏腑的伤情不明,现在最好别吃饭,实在太饿,也只能吃流食……”
“料……”
赵子龙憋出一个字,可惜由于疼痛太过,口齿含糊,季东河没能在第一时间明白。
“子龙,你说什么?”
“料,料,料壶……”
季东河眼睁睁看着赵子龙表情忽然一变,脸也越来越红。
糟糕!
季东河很紧张。
热病到底还是缠上来了吗?病程竟如此迅速?
寻常身强体壮的人,得了热病,有较小概率丧命;老幼体弱者,丧命的概率会增加,而赵子龙这种受外伤而引发热病的,最是凶险!
“我这就去找军医……”
季东河着急出去找人开药。
赵子龙用尽这辈子的力气,拉住季东河:“水,打水……”
“对对对!”
季东河眼角泛红:“打水降温……”
为了给自己保留一丝颜面,赵子龙潜力爆发,强忍疼痛,一口气说了二十几个字:“打水给我洗洗,我尿床上了!我把你当兄弟,此事你知我知!”
说完,他闭上眼。
就这样吧。
累了。
季东河:……
好在,伺候卧床病人这事儿,对于季东河来说不算新鲜,一通忙活之后,终于连人带床收拾利索。
赵子龙坐在轮椅上,一边幻想自己在吃满汉全席,一边用勺子把米粥往嘴里送。
眼看着赵子龙吃的差不多了,季东河才开口:“子龙,今天怎么如此凶险?”
但凡赵子龙的马儿跑慢一点,明年今天就是他的忌日。
“运气不好。”
赵子龙已经适应了疼痛,这会儿能够正常与季东河交流,就是语速比较慢。
“本来一切顺利。”
事实上,赵子龙昨天就潜入了托兰部的地盘。
“今天回来的时候,我意外在大周朝和托兰部的交界处发现一个盐矿,我想看看它有多大,就走出了预定的区域,结果……”
等赵子龙把话讲完,季东河又气又急,更多的是欣喜。
西南边境远离海洋,而且附近没有发现过什么盐湖、盐矿。这边的盐价,比洛京城里都贵。要是他们能够把盐矿拿下,不管是直接使用,还是卖掉换成军费,都不错!
“你把那盐矿的位置,仔细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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