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许正收起架势,随手拿起身旁的毛巾擦了擦汗,打开房门,从信使手中接过他递来的信件。
“你写了么?我一块儿给你捎过去?”
那信使颇有几分熟稔的问道。
许正犹豫了片刻,微微摇头道:“没写。”
“那行,需要送信的时候打声招呼,随叫随到。”
那信使也是朝廷的小吏,此时说起话来态度却很是低了三分。
“麻烦了。”
许正点了点头,看了眼手中的信件。
不出所料,正是自应天书院寄来。
事实上,也只有许知浅会给他写信。
显然,这也已不是第一次了。
许知浅给他写信也没什么规律,除了刚到应天书院的那次书信之外,每次书信的时间不定,但最长也不会超过一个月,必有书信赴来。
而书信里面的内容则更没什么说头了,无非就是说一说自己平安抵达书院,无需挂怀,然后就是询问许正身体怎么样,冬日的时候要多注意保暖,可多多花钱聘请名医过来诊治,勿要吝啬钱财,但也勿要拿着钱财去无度挥霍,养身要紧......
闲言碎语,像是个老妈子。
书信里面的内容大致都是这些东西,实在是没什么好讲的。
最开始许正还像模像样的用狗爬一样的字写封书信去回应一下,慢慢的收的书信多了之后也就不是每封都回了,只在每个月最后一天给许知浅寄过去一封书信,告诉他自己还活得好好的,身体也越来越好了,无需担心。
许家最后的两个人就以这样的方式保持着联系,没有多亲切,也没有多热络,但终究是兄弟。
兄弟嘛,知道彼此还活着,活的好好的也就行了。
许正打开信封,取出信件。
不出所料,前面还是许知浅简短的说了一下自己如今的生活非常充实,然后又一次邀请他去应天书院,说是这边有非同一般的名医,应该可以解决他身上的问题。
许正摇头。
名医?
他的寿元问题,已经可以自己解决了。
这份好意他已经谢绝过,之前既然没去,现在就更不会去了。
目光继续向下看去,又是一系列的叮嘱,基本每封信上面都有,许正的目光从一个个的字句划过,也只能是略感无奈。
而在无奈之中,许正也看到了信件的下半部分。
【我听你说,秋野郡遭逢旱灾,又听闻秋野郡的旱灾愈发严重。
时值此期,天灾忽至,恐为生民之厄难。
家乡父老、邻里百姓,若家中已无米粮下锅,还望弟为吾代劳,许家之财物任凭驱使,勿问得失,以赈灾救危,匡扶时局,安民心、稳社稷,救百姓于水火。
兄无长物,身在天边,不能同心戮力共赴此局,弟当珍重。
许知浅,敬上。】
敬上。
此乃敬语,亦为谦辞。
堂兄对堂弟,无论如何都不至于这般书写。
此前许知浅的信中,也未曾这么书写过。
这个“敬上”,是在拜托自己啊。
许正笑了起来。
书信放下,起身,推开房门。
满目天光映入眼帘,浓烈热辣的阳光照耀在许正的身上,让人不敢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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