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砾没有停手的意思，他将话题转回到了小野寺尚子的身上：

“小野寺之所以撒谎骗你，只是想让你尽快断绝交往的想法。”

“不管她有没有男朋友，男朋友是谁，现在她都不想和你交往。”

“就这么简单，你理解了么？”

他的话语声像是一颗又一颗的钉子，扎在对面短发少女的心头。

然而清水砾觉得，光是这样，还不足以让对方退却。

瞄了眼缩在他身侧的小野寺尚子，清水砾深吸一口气：

“第一，小野寺一开始就明确表态，不接受你的告白；第二，她也明确表示，不接受【从朋友开始做起】的接触；第三，她甚至为了拒绝你，无可奈何地撒谎，说出了【我有男朋友】这种话。”

“你一直无视小野寺这边的感受，死缠烂打地追过来，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你真的喜欢小野寺吗？如果真的喜欢小野寺，那就不可能完全无视她的想法。”

“你一次又一次的逼近，已经让她感到害怕了，你难道真的没发现吗？”

“不，你发现了，但你满脑子都只想着自己，不是吗？”

清水砾盯着短发少女的眼睛，下达了最后的审判：“你做出这种行为，也配称之为喜欢吗？”

在少年的审判下，短发少女的脸迅速变得惨白。

她下意识看向小野寺尚子这边，试图从正主这边寻求最后的救命稻草。

小野寺尚子别过头去，躲闪着她的视线。

正如清水砾所说，对这位陌生的短发少女，小野寺尚子的确产生了害怕的情绪。

“……”

两点晶莹在空中飘过，短发少女脸色苍白得可怖。

流着的到底是眼角的泪，还是心头的血？

清水砾不得而知。

在一阵尴尬的沉默中，短发少女捂着脸，甩给几人一个背影，踉跄地跑走了。

看着对方渐渐变小的背影，清水砾松了口气。

他将视线转回到身侧的正主上。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小野寺尚子此刻并没有在看那位短发女孩的背影。

此刻的少女反倒是盯着他的脸，神情有些恍惚，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人视线相撞，少女登时回神。

她不自然地扭过头去，露出被发丝遮盖的侧脸与脖颈。

粉粉的，像是染上了晚霞的红。

像是为了掩饰尴尬，小野寺尚子将视线放到那名短发女孩远去的方向。

那里，空无一人。

那人已经走远了。

再次意识到这个事实，她只感觉周身一轻。

“哈——”就像是被吹得涨满，又突然泄了气的气球，少女瘫在清水砾的身上，长长地叹息着。

良久，小野寺尚子才缓过劲儿来，抬起头看向清水砾这边：

“谢谢你刚刚替我说话，”

道谢完，她又瘪了瘪嘴，有些犹豫：“不过，刚刚那番话…是不是有点说得太绝了？被那样子拒绝告白之后，会留下心理阴影吧……”

清水砾斜了她一眼，坏心眼地反问：

“难道你想让我替你答应下来吗？”

“那倒不是……”小野寺尚子摇摇头，露出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

这小刺猬还挺心善。

清水砾心里暗笑。

不过表面上，他还是那副一本正经的样子：

“不管是谁，表白被拒绝了，或多或少都会有些伤心的。”

他表情认真：“尤其是这种跨越世俗常理，鼓起勇气前来告白的家伙，在告白之前，就应该做好被拒绝的准备。”

清水砾盯向小野寺尚子的脸，话锋一转：

“所以，你可以放开我的胳膊了吗？”

被少年这么一说，小野寺尚子这才意识到，自己原来一直都挽着他的胳膊。

“……啊…”

少女慌忙松开双臂，飞快和清水砾拉开距离。

一边退后，她的脸色也一边变红。

直到靠在墙上，退无可退，她这才停住脚步。

小野寺尚子不敢抬头，只是磕磕巴巴地转移话题：

“刚刚拉你陪我撒谎，对不起……”

她扭捏地别过头。

阳光洒落，午后斜阳的橘色光辉照在她的发丝上，闪闪发亮。

忽然，像是心怀不甘地承认了什么一样，她又突然回过头来。

少女抬起手，指着少年这边，吞吞吐吐地道着谢：

“还有，刚刚……你替我说话的样子，还挺帅的……”

莫名的，有种奇妙的羞耻感在心中滋生。

话说到一半，小野寺尚子便被这种巨大的羞耻感所压倒：

“就……就这样！”

她不敢去看少年的眼睛，像是逃跑一样，飞快地离开了。

“……”突然被夸了一句，清水砾没反应过来，愣在原地。

等到他回过神来时，少女已然跑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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