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妃娘娘疼惜姑姑你,才不愿你为她做出这不值的样子,我又哪能收下你的命呢?”苏斐然说出这种话,她自己都觉得沉重,“只不过,我并无在圣上面前随意置喙的权力,但娴妃娘娘待宫人不薄,如若圣上还愿召我,我愿为娘娘一试。”
玉流听闻此言,倒头便拜,吓得苏斐然赶紧拉住她,生怕她额头磕到地板上。
夭寿、真是夭寿啊!
玉流一抹泪,往紫宸宫方向跑回去了,留下苏斐然一脸怅然,望着她远去的方向。
“恕奴婢直言,您不该帮这个忙。”
直到玉流的身影在二人视野中消失,玉销才开口道,
“玉流姑姑入宫多年,办事老成,不是会惹娘娘难堪的人。奴婢跟玉流姑姑共事时,也从未见过她如此这般,连紫宸宫大宫女的尊严都弃之于不顾。更何况,她挑了这么个偏僻的地方,分明是早就准备好了这些话,有意说与主子。”
苏斐然平时虽然不着调,但她不笨,立刻明白了玉销话里的意思。
“你是想说,玉流是见我得宠,故意做给我看的?”
玉销低头应道:“是。玉流姑姑这些小计谋,自然会被主子看破。只是主子已经答应了玉流姑姑,此事无论结局如何,都将是主子的责任,所以奴婢才......不愿主子答允。”
神使鬼差地,苏斐然问:“你觉得这会是娴妃的布置吗?”
虽然不明白自家主子为何突然怀疑娴妃,但玉销实话实说:“奴婢不如主子见事洞若观火,但奴婢也在紫宸宫侍奉多年,娴妃娘娘从未教过奴婢这些。”
听闻这话,苏斐然自嘲地摇了摇头,到底是她阴暗多疑了。似乎进了宫墙之内,她也逃不过被四周心思叵测之人同化的命运。
“娴妃娘娘于我有恩,若退一万步讲,是她教的玉流那些话,我也愿为她出头。”苏斐然想到今日种种,打定了主意。
玉销并不认可自家主子的观点,她的脸上明晃晃地写着两个大字,“反对”。
苏斐然四面观望,疑惑地问道:“你从哪里找来的炭笔?”
“这不重要!”玉销气鼓鼓地说。
“罢了,圣上那边先不着急。反正昨夜他召我去,今夜未必如此。”
苏斐然连忙掏出手帕,帮玉销擦掉脸上的字。做完这些,她将手搭在玉销腕间,轻声道,
“我们还是去御花园散心吧,可别误了娴妃娘娘的吃食和梅子酒。”
“主子,您方才在赤棠苑吃了那么多,这会儿还吃啊......”
玉销顿时也如苏斐然一般愁闷。
若是主子真吃坏了,那也是她侍奉不周啊!
“我先去御花园散步消食,这样才有胃口再吃一顿。”苏斐然笑着迈开步伐,“走吧。”
“主子,我带您去就是了。”
玉销满脸无可奈何地跟上自家主子,心头却泛起从未有过的感觉。
琉容华,她与娴妃不同。她的外在不如娴妃一般美好,但举手投足间,却让人忍不住离她更近一点、再近一点。
那是娴妃都未曾给过她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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