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先生鼻中冷哼一声,正要说话,庭院外却在此时响起了一阵‘啪嗒’‘啪嗒’整齐的踏步声,不到两三个呼吸,门口处随着这阵踏步声,一排全身盔甲戎装的甲士,井然有序的鱼贯而入。
这排甲士到了庭院内,就分开了两列,一列在明仲成身后,一列则紧紧排在徐清身后不到两丈远,每一列都有十来人左右。
这些甲士站只是将徐清和文先生两人的后方堵住,并没有进一步的举动,不过无形中的威慑却不小的。
虽然这些甲士在徐清眼里如同虚设,根本构不成威胁,却让文先生的脸色一下难看之极了。
“明仲成,你想做什么?这里可是明府。”文先生看着周围的士兵,脸色铁青,他不信对方真会做出那种事来。
明仲成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暇意的走到附近的石凳上坐下,于管事似笑非笑的看了徐清一眼,跟着明仲成走到其旁边不远处。
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明仲成和于管事早被文先生不知撕碎了多少次了,不过这么明显的优劣之势,文先生也不敢过多的激怒对方。
气氛变得异常沉重起来,豆大的汗珠从文先生的额头滚下,这么久都没有人来,难道对方这次是铁了心要置自己于死地?
近一盏茶功夫后,明仲成才从石凳起身,缓慢踱步过来,似乎也觉得差不多了,他笑着说道:“这些是我的贴身卫士,他们见我这么久没出来,怕遭遇什么变故,给大哥带来的不便,还请谅解,我这就让他们回去。”
明仲成说完摆了摆手,那些甲士得到指示后,立即按原路整齐划一的从庭院大门出去了。
“小弟昨日刚回来,许久未见,正要找大哥叙叙旧,不如我们坐下谈谈如何?”明仲成仍如拉家常般,风轻云淡地说道。
文先生脸上阴晴不定了一阵,忽然展颜笑道:“好,为兄也正想听听二弟在戍边之地如何大显神威的。”
文先生说完,单手一拂长袖,率先朝石桌走去,徐清由于落在稍后处,眼角余光却注意到明仲成在听到文先生的这番言语后,脸上露出一丝意外之色,似乎对文先生的反应略感惊讶,不过他很快恢复了平静,在后面不急不缓的跟着。
待两人面对面地坐下后,文先生对徐清吩咐道:“去倒两盏茶来。”
“是。”
徐清应了一声,转身朝长生堂走去,这时耳中传来文先生说的“怠慢之处请见谅”和明仲成的“大哥见外了”等一些客套话语。
徐清本来打算在此好好安稳几年,但现在看来这个愿望离他越来越远了。不管二人明里和暗中的较量是否会波及到自己,于管事多半会趁机报复,自己不得不预先提防一二了。
徐清将茶泡好后,出了长生堂,并没有听见二人交谈的声音,当即有些诧异的望去。
明仲成除了姿势稍微不同外,表情和先前没多大变化,于管事站在后面一脸恭谨之色,也看不出有什么问题。倒是文先生低着头,看不出来什么表情,就在徐清泡茶的这段时间,两人似乎已经较量了一番。
徐清小心翼翼地走到石桌旁,将其中一盏茶放在文先生的面前,正犹豫是否也该将另一盏茶放下时,没想到明仲成伸过手将茶杯拿起,撩起茶盖轻啜了一口,将茶杯放下时,却又对徐清笑了笑,让徐清一愣,只好硬着头皮同样笑着点了点头,往后退了几步。
徐清并不认为这是明仲成的示好之意,应该是对方作为一方将领,习惯性的展现其胸襟和气度而已,这也侧面反映出对方是个难缠的人物。
这时,沉默半晌的文先生终于抬起头来,态度强硬道:“不可能,让我搬出明府,你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对于文先生的反应,明仲成并没有多少意外,他缓慢说道:“自古以来,就是能者居之,况且兄长虽然偏居一隅,仲成承诺绝对会让兄长安稳过完下半生,小弟自然并不想真的兵戎相见的。”
文先生眼中隐现一丝怒气,他深吸了口气,才平静沉声道:“我需要时间考虑一下。”
“没问题,我相信兄长最终会做出正确的决定。”深深望了一眼兄长,明仲成就起身带着于管事向庭院外走去。
文先生坐在石凳上,脸上阴晴不定了好一会儿,他虽然怒火难遏,倒不是个随意乱发脾气之人,要不是这样,徐清还不知道该如何相处的。
文先生吩咐了徐清几句,拖着疲惫的身躯朝长生堂走去。
“这也许就是生在大家族的悲哀吧,虽然外表光鲜亮丽,勾心斗角却也不是普通人能够想象的。”徐清看着文先生有些落寞的背影,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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