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容易就搞到了一架二轮的地排车,架在马后,他甚至买了口棺材。
欧若飞自己也不明白这是怎么了,简直如疯魔了一般,制备好一切,匆匆地向乱葬岗赶去。
天短的出奇,走到土镇外的荒郊天已经黑了大半。萧
瑟的秋风,周边的荒芜,肃杀干燥的空气。
土镇之外除了农田,在乱葬岗这一带就是一片穷山恶水、人迹罕至的荒郊旷野。
影影丛丛的荒乱灌木张牙舞爪地扭作一团,无数枝干扭曲的枯死老树被一片片枯藤连成一片,在微风摇曳下,好似伏在地上的黑山老妖在不停地张牙舞爪。
马车经过时,惊动了不少乌鸦,它们的声音粗糙而严厉,“哑…!”
它们猛一挫身,在空中发出一阵阵翅膀搏击气流而发出的刷刷声。
一只只皆漆黑如墨如夜,伴随着黑夜的静临掠入空中。
突然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鸟不飞了、虫不叫了连风声似乎都停了。
欧若飞的马忽的在乱葬岗停住了,乱葬岗一片狼藉,四处散落着凌乱破碎的棺木,无数被刨开的土坑和被野狗啃烂的白骨,腐烂的气味儿弥漫着。
“太安静了。”他嘟哝一声。
突然数十个手持刀剑的黑影转瞬间包围了马车。为首的几个落地时连声音都听不见,显然是内家的高手。一个穿长衫的刀疤脸汉子切齿问道:“阁下是来收尸的?”
“哦?”欧若飞直起腰。
“是为那个刺客收尸吗?”
“我只是送棺材的。”欧若飞起身坐回地排车。
“哼!”刀疤脸汉子厉声道,“从你打探刺客的消息,我们就跟你到现在,此人杀死我铁手门的掌门,罪大恶极,你既然来给他收尸,必是同党,今天你若不说出幕后主使,我等必将你碎尸万段!”
欧若飞无奈地笑笑,“我连那刺客姓谁名谁都不知道,又怎会知道何人指使?”
“好既然你不肯说,那我们就杀了你,血祭金龙!你死也让你死个明白,俺就是张金龙的表叔外号飞花剑的....”刀疤脸汉子停住了,他看见欧若飞正骑在马上做着挖耳朵的动作。
“好小子!你...!”刀疤脸汉子气得满脸通红。
“哦。”欧若飞居然笑了。
“我不太习惯记别人的名字,尤其是什么花柳剑之类的。”
站在一旁的一个铁手门弟子忍不住跳将上来,大喝一声:“大胆你敢侮辱我们师伯!你给我死!”拔剑就刺。
欧若飞抬脚拨开他的剑身,那小喽啰一剑刺空,滚在一旁,翻身又刺。
欧若飞跳下车,临门一脚踩在他的脸上,那小喽啰一愣神结结实实挨了一记,无声无息地栽倒在地。
“我朋友的尸骨在哪里?”欧若飞大喝一声。
周围人的目光都转向那疤脸汉子,那汉子挥了挥手,身边的人递出一个蘸满血的包袱。疤脸汉子狞笑道:“有本事就来拿吧!”
双边变得死一样沉默,僵持对峙,天越来越黑,天上不见月亮,连刀剑上的反光都消失了。欧若飞缓缓地遁入黑暗之中。
刀疤脸汉子意识到不妙大喝一声:“杀!”
只听得噗噗两声闷响,四五个喽啰同时被击倒,肉饼一般地扑倒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啊…!杀!杀…!”
疤脸汉子发疯似地嚎叫着,手中的刀疯狂地砍削。
又是几声闷响,更多的人倒下了。
疤脸汉子停止了嘶吼,喘着粗气,瞪大眼睛看向眼前的黑暗,希望看出一点端倪。
黑暗仿佛跟他作对似的,一点声响也发不出了。
疤脸汉子崩溃了,他丢下刀,照着感觉疯狂地奔跑,只跑了几步就重重跌到了。
这里的坑太多了。他挣扎地想爬起身不料被人一脚踏住。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太不走运了。”一阵劲风袭来,疤脸汉子彻底失去意识。
常年的山区生活让欧若飞练出了一身走夜路的本事。
黑夜蜷缩着,紧抱着大地,群山黑魆魆,大野阴沉沉。马儿就在这无边的黑暗中不紧不慢地走着.接近县城的时候,远处隐隐约约看见点点的灯火,像是巨兽的牙齿,又像是阴间的街市。
欧若飞落寞地想着,“为什么?”
第二天的黄昏时分,快刀的墓已经立起来了,这是一处绝好的位置,山谷背风依山傍水,西去的阳光轻轻抚摸着山谷,照在欧若飞的脸上,坟茔没有墓碑,欧若飞伫立良久,似乎他变成了一个墓碑,跟坟茔融为了一体。他似乎明白了。
欧若飞似乎是怕自己后悔,猛地跨上马,留恋地看了一眼这里的群山,一扯丝缰,打马向远方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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