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个人早已挣下一大笔佣金,居然还这么落魄。因为女人?因为赌博?因为债务?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嗜好,足以吸干身上的最后一分钱。他的嗜好是什么呢?
快刀已经慢慢地喝完了粥,欧若飞动了动眼睛,回过神来。
“我去了。“快刀放下碗。
“有什么话吗?“欧若飞转头看他。
快刀已经站起身,手扶着长剑伫立在门口,从门里射进的微光笼罩着他,他沉默良久,最终还是走了。
欧若飞低下头看着那碗清粥,粥碗里映出了他的脸,一张苹果似的圆脸,两边的脸颊肉乎乎的,上面长着几缕乌黑的头发,眉毛粗粗的。一双不知道是明亮还是暗淡的眼睛镶嵌在上面。上面长着挺拔的鼻子。还有一张大嘴,两边嘴唇红扑扑的,里边透出两排洁白的牙齿。脸的两边是对招风耳。
他推开那碗粥,猛然感到了一阵孤独。
金龙现在很满意,非常满意,江湖上到处盛传着他金龙的名号,其实他姓张,却早就被人忘记。
不过他不在乎,他把玩着手里的大豆,手中一发力,油脂已经流了出来,他更满意了。
他才39岁,武功身体正值巅峰,门派已然发展壮大,县城中九成的买卖都已经加了他四成的份子,每年至少十几万白银的进项,足以养活这一大票的弟子跟保镖。
官场的事他不问,民间的事他不管,但是江湖上的事就不好说了。
他推开院门走进自己的大宅院,这是从一个落寞的官宦人家的手里倒腾来的,规模不小,他又花了一大笔钱进行装整,收拾的描龙画凤、金碧辉煌,好一片气派的大宅门。
路过庭院却发现了一片血迹,他侧身问道:“这是第几个了?”
“加上昨天的第十七个了。”身旁的保镖答道。
“哼!这帮匹夫!打不过老子就玩阴的。谁再犯到老子的手里,老子给他卷出十八个大褶子!中午吃什么?”他吞了口唾沫。
“烧花鸭,烧雏鸡儿,烧子鹅,卤煮咸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什锦苏盘,熏鸡,白肚儿,清蒸八宝猪...”身旁的保镖掰着手指数着。
金龙翻手一掌甩了过去,保镖一侧身躲开了。
“好小子!有两下子。”金龙伸出一只大拇指。
金龙一甩手,向练功房走去。傻子才会跟自己的保镖计较,谁会雇佣身手差的人来保护自己呢。
练功房内几十个弟子正在练拳,看见他来了,都纷纷停下行礼。
金龙满意地看着他们,这些踏实的充满活力的种子,将是他将来称霸江湖最有力的班底。
有了实力,就有了金钱,有了金钱就有了权力。要把铁手门建成天下第一的帮会。想到这里他浑身充满力量。
“继续练!”他断喝一声。
“是!”众弟子精神抖擞齐声呐喊。
金龙再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了他。快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庭院之内,左手持剑紧紧地盯着金龙。
金龙身边的几个保镖吆喝一声,数十个身影奔涌而出瞬间就包围了孤零零的快刀。
“我认得你。”金龙闷哼道。
“...”
“你就是那些废物之一,还是个比较有能耐的废物。”
“...”
“被我废了一只手居然还敢回来,你不怕死吗?”
“...”
“你知不知道,只要我一声令下,你就是一堆肉末!”
“...”
“你们都下去,老子给你个机会别让人说我们铁手门以众凌寡,散开!”眼前的这个人受了伤,金龙不能放弃这个在众弟子面前露脸的机会。
“来吧,让我看看你有...”金龙的狞笑被打断了,不知何时,快刀身影已然欺近金龙三步之地,毒蛇般的长剑依然悄无声息地抵近了金龙的左眼。
“太快了!”不及思考金龙的左手本能地握住了快刀的剑身。
“你完啦!”金龙带着浑身的冷汗狂笑一声。右手奔雷般袭出叼住了快刀的左手,骨殖爆裂的咔咔声响震动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哈哈哈,你的右手已经被我废了,我要踢碎你的骨头,捏碎你的手腕,卷成十八个...”
金龙猛然怔住了,他感到喉咙里很冷,嘴里又腥又臭的鲜血涌了出来。
快刀的右手从一个低到不能再低的角度攻了上来,他的右手里插着白刃,白刃的另一头已然深深地埋进了金龙的喉咙。
所有在场的人全都惊呆了。
金龙惨叫一声双臂发力扯下了快刀的右手。
快刀断臂鲜血喷涌踉跄倒地。众弟子和保镖这才反应过来,无数把利刃砍向了快刀。
金龙的双手紧紧地捂住伤口,无力地蹲坐在庭院的门柱下,看着他们把刺客乱刀分尸,看着他们乱成一团,看着自己的血慢慢地流尽。
“我不能死,我还有太多的事要做,我的武功,我的金钱,我的女人....”
金龙挣扎着挤出几个字:“救...我..救....我!”
保镖们早就走了,死掉的顾主是不会发工钱的,他的弟子们围成一圈无力地看着他。
力气一点一点流逝,视线一点一点模糊。
终于叱咤江湖风光一时的铁手门帮主不动了,再也没赶上等了许久的午饭。
欧若飞百无聊赖地坐在土屋小酒馆的柜台旁,他似乎想等什么人,从天亮等到黄昏,太阳一点一点被大山吞没,直到最后一点光线消失,漆黑的巨兽吞噬了山脉,阴冷的山风吹过来,把他吹醒了,他知道他等的人不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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