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蝇落在干草叶上,晒着太阳,享受着最后的时光。它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振翅飞走。
天空撕裂,巨星坠地,蓝色光球,从天而降,消散裂解,在旷野中湮灭殆尽。
李泰滚落在地,伏地半晌,缓过气息。
恍惚抬手摸脸,满脸泥水。
小溪潺潺流淌,阳光下闪动着细碎的鳞纹。
他坐起身,抄水洗脸,身上衣服,破碎飘散,残留些许破布条,伸手摸手机,摸到块黑炭头,随手扔在一边。
“我…我在哪…”他躬身试图爬起,摔进泥水,勉强站起身。
他四处观望,一眼看见白头山。“这是...”
学校早已消失,大片山林取而代之,教学楼只剩土坡。操场变成荒地,山根隐约显出村落。
“唉...月月啊,我不该不听你的话...”他感叹一声。
“怎么办…”他蹲下身,含根草杆,皱眉思考。
山野,茅草屋。
“快!“
一个黑影窜出,一脚踹醒了地上打瞌睡的黑衣人。
“哎哟,头,干嘛呀…”黑衣人揉着屁股抱怨道。
“睡!睡他妈什么睡!给老子滚起来看看!出大事了!快放狼烟!”黑影挥舞着拳头怒不可遏。
黑衣人慌忙爬起,点燃火把,摔进柴草,狼烟直冲天际。
不多时,数十个黑衣人窜出,集结在茅屋前庭。
一乘黑色的轿子轻轻越过房顶,降落院中。四个大帽青衣客紧随其后。
“大王!”众黑衣人跪成一圈,齐声叫道。
“嘎…”轿子传出怪叫。
轿帘舞动,滚出一只被啃了半边的人手。
“来了?”黑轿子问道。
“来…来了…”黑衣人头领颤声答道。
“什么时候?”
“上…上午时分…”黑衣人头领满头冷汗。
“现在是什么时候?”
“午…午时…”黑衣人头领脑门顶地,一动不动。
“迟了…”轿帘不住抖动。
黑衣人头领跳起身,撒腿就跑。
“嘿嘿嘿…”黑轿子怪笑一声。
“呼!呼!呼!”头领使尽平生所学,拼命拔足飞奔。
转眼他已奔出四五十丈。
他窃笑回头,黑轿子赫然在侧。
“啊!”他一声惊呼,肝胆俱裂。
劲风袭来,他打了个跌,滚入轿帘之中。
黑轿子在空中打了个晃,落回原地。
“啊…呀…”惨叫凄绝,不绝于耳。
轿子不住抖动,鲜血不断渗出。
染红大块地面。
“去找…”黑轿子终于开口。
“是!”青衣客面无表情,“你们沿着山路搜索!”
“当!”众黑衣人敲击地面,四散而去。
“最近的村子在哪?”怪声问道。
“是乌儿店,就在白头山脚下!”
“走…!”黑色轿帘晃了晃,滚出残尸。
“是!”青衣客起身一挥手。
几人抬起轿子,急匆匆搜寻而去。
山路,村口。
“走一步看一步吧!”
李泰吐出干草,拍拍屁股,朝着村落走去。
只见山路直通村子深处,蜿蜿蜒蜒看不到尽头。两侧土坯茅草屋零零散散大小不一。
“这里不是我的时代…”李泰感叹一声,进入村庄。
村里人不多,大老娘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对着李泰指手画脚。
“哎呦…”
“这谁啊…”
“不资道啊…”
李泰尴尬站立。
“大娘,能不能给我口水喝…”
一个中年妇女走上前,“你叫谁大娘啊!我们有那么老吗!”那妇女插了腰,“去去去,要饭去别处…”
李泰无奈地笑笑,可不嘛,这身还真就是要饭的打扮。
他躲开那些狐疑的眼神,走近一个孤零零的小院。
小院说不上干净,却收拾的井井有条,中间是一间茅草屋,屋侧堆着些许茅草,旁边是露天灶台,两只母鸡在院中闲逛。
“有人吗…”他喉结跳动。
一个小媳妇推开门,远远地看见他,又把门关上了。
“姐姐,能不能给我口水喝…”李泰又喊了一声。
良久,没有动静。
李泰失望叹气,转身就走。
屋门吱呀一声开了。
李泰惊喜回头。
那小媳妇手捧水瓢和两根煮好的玉米快步走来。
李泰挠挠头,感激地笑了。
“谢…谢谢姐姐…”他双手接过。
小媳妇不答话,看他一眼,把东西塞进他的手里,转身回屋。
李泰早已饿急,坐在一旁,狼吞虎咽地吃。
一乘黑色的娇子出现在村口,四个青衣客前后抬着前进,大摇大摆进入村庄。
“咚!”黑轿子落地。
为首青衣客一脸凶相,大声吆喝,“你们谁见过一个来历不明的,可疑的人?”
众娘们你看我,我看你,没人答话。
青衣客咣啷一声拔刀出鞘,“说不说,不说我宰了你们!”
几个胆小怕事的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大爷,他好像去王寡妇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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