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刃镞营不过刚刚出城,只有鲁达仗着马快,当先杀出,迎面同河东兵撞在一处。
鲁达一看那些骑兵奔来之势,便知遇上了精锐,大喝道:“来得好,正要猛士血肉,来祭洒家神兵。”
说话间狼牙棒抡起,迎面几个骑士不及招架,连人带马扫得飞出。
余者见他如此勇猛,下意识减缓马速,却是正中鲁达下怀,纵马一撞而入,狼牙棍横挥乱砸,顷刻间打出条血肉胡同。
樊稠、张济见了大惊,张济惊呼道:“不过一群贼寇,岂得这般猛士?”
樊稠叫道:“你我合力厮并了他!”
这二人都是凉州悍将,虽然吃惊,却无惧色,一左一右,一使大刀,一使铁枪,便来双战鲁达。
鲁达见二将来势汹汹,也不多话,抡转大棒就砸,三人叮叮当当战在一处,樊稠、张济虽也勇猛,却不及鲁达招数精妙、力大过人,不出数招便落在下风。
刃镞营此时赶上,趁着河东骑兵围攻鲁达,散开两翼包夹上去,那些枪手按着鲁达平日教导,两两配合,一上一下同时出枪,河东骑兵猝不及防,有的留意到他勾割马蹄,纵马避让,却吃另一杆枪勾住身上甲叶,横拖倒拽扯下马背,有的挥动兵刃砸挡来枪,又被扯动马蹄,摔下马背。
刀盾手们更是悍不畏死,自枪手侧边抢出,抡刀把那些落地骑兵乱剁,短短片刻功夫,一百骑兵损折近半,余者怯意大生,回马便跑。
骑兵速溃,樊稠、张济双双大骇,全然想不通自家纵横西凉的精骑,如何这般快便败阵。
眼见鲁达攻势如火,张济毕竟心思果决些,把牙一咬,倒拖长枪便走,剩下樊稠又惊又怒,大骂道:“张元江,岂敢卖我!”
董卓望见自家骑兵溃败,也是大惊,把牙一咬,纵马奔出,暴喝道:“兀那贼将,汝敢伤吾部将,董某必屠汝满城!”
说话间弯弓搭箭,望定鲁达便射。
董卓天生力大,箭法亦是不凡,桓帝在位时,他来京中任羽林郎,每随桓帝射猎,必携两幅箭囊,于纵马飞奔时左右开弓,百发百中,深得桓帝赞誉。
鲁达听得风声锐啸,心知对方开得重弓,连忙把狼牙棒一扬,磕开来箭,樊稠趁机要走,鲁达反手一棒挥来,樊稠忙把刀来招架,两下一撞,大刀磕开,露出胸前门户,樊稠心知不妙,正待跳马逃生,却见那条棒呼的画个小圆,变招直捣,但听咔嚓一声,胸甲吃他一棒捣得粉碎,翻筋斗落于马下。
鲁达两眼望定董卓,单手运棒,当头一下敲碎樊稠天灵,这才喝道:“入娘撮鸟,洒家杀他便杀,你能咬俺鸟去?”
董卓一时暴怒,便要摘取鞍边马槊来战,这时张济赶到,一把扯住董卓坐骑辔头,大叫道:“此人之勇不逊华雄,主将万金之躯,岂能犯险与战?可速退!”
董卓这些年收罗了许多猛将,其中最勇猛者便是华雄。闻得张济此言,便似当头一盆冷水浇下,心中狂怒立刻无踪,任由张济牵着他的战马而走,却又心有不甘,扭身指着鲁达骂道:“某若年轻十岁,今日定然将你阵斩!”
鲁达呵呵笑道:“廉颇七十尚能上阵,你须发皆黑,岂能言老?来来来,今日便和你见高低。”
说罢一挟马腹,那马直蹿出去,后面四百七十人紧紧相随,董卓大惊,接过缰绳连连加鞭,鲁达却不肯舍,顺势将汉军冲得大乱。
这正是:莫道西凉兵马凶,黄巾亦有刃如风,敛藏锐气待时至,一举掀翻数月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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