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先是呼叫的仁和生产大队的线路,可惜生产大队无人值守。
后面改了呼叫龙岩公社,终于才有值守人员接通了电话。
等人帮着去村里喊人接电话的功夫。
钟秀萍又脑补出了无数的可能情节画面,最忐忑莫过于,就是陆一帆压根不会来接她的电话。
等过了两个小时。
估摸着间隔等待时间已经足够。
于是再次拨通。
然后,一个晴天霹雳结果,对面接电话的不是陆一帆,陆一帆果然压根不愿来接她电话……
所以说,她当初的狠心弃夫回城之举,前夫哥表面理解,也很痛快配合着办了离婚,但人家骨子里,却一直在记恨着她的无情无义……??
***
一直等到快天黑。
大哥和小妹终究也是没能接到京城的来电。
只能心情惆怅地告辞离开了公社。
“大哥,你说三嫂这到底是个啥情况,咱们在公社等了快两小时,她咋就不肯再打过电话来了呢?我咋突然就觉着,三嫂和我小哥之间,是不是有了什么嫌隙事儿……”
“别瞎胡联想,也可能风雪太大,电话线路出了故障……”
“哦,那到是很有可能了!想来三嫂也不至于会犯傻,我小哥现在那么的厉害,又是同时握有燕大、清大两所京城名校录取通知书,又是被咱们部队上领导还那么的器重,直接派下直升机前来咱们村接人,我小哥将来那肯定是个超级超级大出息的牛人……”
大哥哈哈笑道:
“那你自己呢!有你小哥这样的一个好榜样,你不也得抓紧时间,好好勤奋努力,争取来年也能榜上有名,给咱们家,再考个名校大学生回来,那才是真正光宗耀祖了呢!”
小妹闻言顿生豪气道:
“好,那大哥你就期待妹妹我来年也考京城名校吧!那什么燕大、清大,小哥他能一次抓住两,妹妹我便努努力,争取抓住其中一个的小尾巴,哈哈……”
京城钟家。
好不容易等父母再次出了门之后。
钟秀萍立刻抓起家中座机,再次呼叫通了秦西省富县龙岩公社的值班电话。
只是,她也不看看时间,此刻已经临近傍晚。
远在千里之外的龙岩公社里。
眼下早就已经四下里关门落锁,再没了人值班。
自然,也就压根没可能,再有人接通她的这通电话了。
她情绪越发变得低沉起来。
刚挂了电话。
钟母沉着脸进了门,“打了一整天的电话,也没能跟人家联络上对不对?压根没人接你的电话对不对?所以你个死丫头,你心里面,还要执迷不悟再幻想着破镜重圆吗?”
“妈,你,你怎么暗中盯我的梢……”
钟秀萍的第一反应,母亲居然在全程监视她电话联络陆一帆打小报告,顿时可就有种被母亲当贼捉的逆犯情绪爆发而出。
“钟秀萍,你在胡说什么混账话!!”
“你居然,在怀疑妈暗中盯你的梢?!”
没想到,钟母情绪反应更加的乖张,顿时就是,歇斯底里、张牙舞爪大喊大叫了起来。
钟父这当口也是沉着脸进了门,急忙就劝说起来,
“秀萍,别冤枉你妈妈,你频繁往外呼叫长途电话,有值班员给做了汇报,你们大过年的莫要争吵,不像话……”
钟母仍在情绪爆炸,“钟兴国,你还要怨我吵闹!你居然,还有心情怨我吵闹!你女儿已经不可救药到什么地步了你没看到吗?她在背着我偷偷打电话要跟那姓陆的通风报信!她在怀疑我这个当妈的是在害她!她在指责我暗中盯她的梢……”
钟父痛苦地抓头:更年期老女人,啊啊啊,不可理喻的更年期老女人……
(更年期一词七十年代国内肯定不怎么流行普及,钟父钟母皆文教界高干,有出国学习背景,故而有此内心认知;另,钟母的人设,就是个护女心切,偏激仇视认知)
钟秀萍倔犟地转了身,蹬蹬蹬直往楼上自己卧房而去。
她就不明白了,母亲从来可也没见到过陆一帆,哪儿就跟陆一帆有那么大仇,那么深怨。
以前,嫌弃陆一帆是个普通乡村青年,担心和她没有共同语言,勉强维持那份婚姻,最终也只会落个一地鸡毛。
这些话,她信了。
也照母亲吩咐,哄着骗着,跟前夫哥悄么着解除了婚姻关系回了城。
除去回城那晚,有点喝酒上头起了亏欠补偿心思。
终究做了一夜的真夫妻之外。
其他的,她统统是遵从着母亲的指点,成功脱离了那个苦难窝子,回城开始了舒心自在的新生活。
可问题是……
现在她秉承天意有了前夫哥的孩子……
陆一帆也用优异表现,成为了新时代的大学生,京城两大名校抢着要的优秀学子。
别人都这样了,自己母亲,怎么就还要那么深的诚见,甚至出言奚落自己破镜重圆的心思是幻想……
为什么要这样子啊?!
明明自己有错在先的啊!!
就算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我主动认个错再求复合,怎么就不可以了,怎么就变成母亲眼里,前夫哥陆一帆在处心积虑算计你女儿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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